沈子鈺點了點頭，“嗯。”
“我以前一直生活在母親的控製中。”
“她時常發瘋，卻永遠不覺得自己是錯的。”
“直到離開宮裏這大半年，我才覺得喘過了氣。”
“其實她對我還好，很是偏愛，可對姐姐就太過分了。”
“我真不知她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她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無非是親者痛仇者快罷了。”
“她若好好的，姐姐是女帝，我是王爺，她有享不完榮華富貴，可她就是不知足，她一直想害我們。”
昨個沈子鈺去的時候，一眼看穿了雲太妃的偽裝。
雲太妃故意把自個的衣服弄的破破爛爛的，把自個弄的灰頭土臉。
看上去好像沈曦真的虐待了她似的。
所以墨煙當時都看傻了。
實在不明白雲太妃這樣挑撥女兒和兒子之間的關係有什麼好處。
“好了。”
沈曦笑著開口，遞給了一盞茶給他。
“其實我們的命已經足夠好了。”
“天道忌全，人道忌滿，人在這世上走一遭，終究是要受些苦楚的。”
“沒有誰的人生是圓滿的。”
“若說苦，誰能苦過你姐夫小時候？”
奴隸出身，小小年紀被人牙子賣來賣去的，身上打的沒一塊好肉。
別說吃頓好的，穿件暖和的衣裳。
就算拚盡全力想活著，都是難事。
誰能想到以前那個受盡苦楚的小奴隸，能有這樣一番際遇呢。
大公主四公主倒是含著金湯匙出生，母妃家族顯赫，不曾受半點苦楚。
結局卻也…不盡人意。
沈曦以前也難過過，掙紮過，畢竟對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能紮自己刀子最狠的人。
不過去了邊疆以後才發現眾生皆苦。
吃不上飯賣兒賣女的人有。
但寧願窮死也不肯賣兒賣女的父母也有。
倒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她的人生已是多少人無法企及的，不可能事事都圓滿。
沈曦說這麼多主要是為了開解沈子鈺。
他才十歲，其實還是個孩子。
她怕沈子鈺因為這事想不開。
尤其是雲太妃現在是沈子鈺親自上書送她離開了。
萬一以後在外麵有個三長兩短，她怕沈子鈺過不去這個坎。
“我知道了姐。”
沉默片刻沈子鈺點了點頭，“姐，你放心，我沒事的。”
“我現在過的很好。”
“我以後跟逍兒還要去當遊俠，我們還有那麼多沒去過的地方。”
“姐姐困在京中，無法經常出去，那就讓我替姐姐去看看在姐姐的治理下這盛世山河。”
他相信會有那麼一日的。
雖說如今的雲蒼千瘡百孔，還很艱難。
但他相信憑著姐姐的聰明才智，雲蒼一定會迎來史上新的輝煌。
小公主滿月那日，能到的人幾乎都到了。
沈曦幾個師兄，除了遠在北召為帝的景祁實在抽不開身，其餘師兄都帶了禮物來給小公主慶賀滿月宴。
景祁沒來，倒是景奕親自替哥哥跑了一趟，還吵著要認小公主做幹女兒。
為了這事還差點跟顧十四在滿月宴上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