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圓家出來,淩澤秋坐在車裏久久不願發動,他的手裏緊緊地攥著那個玉麵娃娃。
他仔細盯著這個陶瓷製成的娃娃飾品,娃娃左臉上有顆突兀的黑色的痣。淩澤秋用手跐了跐這個黑點,沒有擦掉。
這個娃娃分明是他的,淩澤秋又怎麼會忘記小的時候父親從俄羅斯回來帶給他的禮物就是這個東西。娃娃的臉上本來是沒有痣的,莫斯科紅場上所有類似的娃娃臉上都是絕對不允許有汙物的,這是父親親口告訴他的。
淩澤秋不幹了,父親送給自己的東西必須是獨一無二的,拿起玻璃筆就在娃娃的左臉上撴了一個黑點,然後努著嘴對父親說:“你看,現在他是我的專屬了哦!”他依稀記得父親慈愛的笑臉。
方圓為什麼要對他撒謊?而且,剛剛他竟然脫口而出說把這個東西輸給了別人,究竟自己把他輸給了誰呢?誰有能耐讓我把父親的禮物輸給他呢?淩澤秋看向了車窗外。
這時,另一輛豪華進口跑車駛進了方家的大門,淩澤秋看著那個蹩腳數字的車牌號不覺就笑了,“1225,周景尚對聖誕節還真是情有獨鍾,連車牌號都不放過。”突然,淩澤秋的腦子裏像爆炸了一般出現了許多碎片般的回憶,小時候的周景尚,他笑著說著什麼,他的手裏拿著……玉麵娃娃!淩澤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緊皺著眉頭,想把這些零散的記憶各歸各位,可是任憑他如何強迫自己,他能想起來的也就是周景尚拿著玉麵娃娃和自己說著什麼的樣子。
“難道,我把它輸給了周景尚?可是這東西為什麼又會出現在方圓家裏?”淩澤秋真恨自己為什麼要酗酒,現在隨著年齡的增長,酒精帶來的副作用正在漸漸地顯現,最明顯的就是他的記憶力已經開始退化,稍早之前的事情很多他已經想不起來了,這是危險的信號,淩澤秋心裏清楚,最近他已經很控製自己喝酒的次數了。
如果實在想不起來的話,隻能找個時間問問周景尚了。淩澤秋想好了退路,發動了汽車,很快他就駛離了方家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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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在淩澤秋走後就坐在了飄窗上發呆,窗戶大開著,風雪趁虛而入,雪花吹到了她的臉上、頭發上、身上,而方圓卻不理會這寒冷,似乎此刻她更需要這些冰冷的東西來澆滅她內心的怒火。
周景尚站在門口看著像副畫一樣的方圓,連呼吸都變的輕柔了起來,生怕驚擾了方圓。
“周少怎麼不翻我的窗戶了?”剛才他開車進來的時候,方圓在窗戶上已經看到了,現在他悄無聲息的出現,方圓也並不感到意外。
“不好意思,我今天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而且,這窗戶不是我想翻就能翻的,你這防盜裝置好高端,我害怕被電死了。”周景尚聳了聳肩打趣地說道。
“切,我就不信天下還有鎖的住的門,更何況隻是個女孩兒家的窗戶,你溜門撬鎖的本事我又不是不知道,淩澤秋還不是得巴巴地叫你聲師傅?”方圓從飄窗上一躍而下,看來她的傷已經痊愈了。
不過,她這話倒是提醒了周景尚,現在他更加確信之前潛入他家的人就是淩澤秋。
“以後不會再翻窗戶了,要見你的話,我會正大光明的走進來。”周景尚鄭重地對她說。
方圓眼波上下浮動快速打量他一番,微笑著說:“你這是怎麼了?吊兒郎當才適合你,你突然這麼正經我都有點不適應了。”
“以後我都會這麼正經的,你慢慢適應吧。”周景尚輕揚嘴角看起來自信極了。
方圓好奇地看著他的臉,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她心想,看這情形,周景尚是想活出個人樣了。
“你找我有事?”方圓這才想起他是無故到訪的。
“沒什麼事。”周景尚淡淡地說。
“不是吧,下這麼大的雪,你沒事過來看我啊?”方圓樂了,這周景尚的邏輯果然與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