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讚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渾身沾滿了泥水,躺在離湯家不遠的一處山坡上,隊長把他從混著血水的泥地上撐起來的時候,七尺男兒竟也忍不住落下了豆大的淚珠。
薛讚麵如死灰,嘴唇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了,隊長哽咽著輕喚他的名字,卻沒有半點回應。
隊長顫顫微微的伸手探他的鼻息,好像也探不到,因為悲憤隊長的胸脯劇烈的起伏。
他嘶啞著聲音一直叫著薛讚的名字,把頭貼到他的胸腔處仔細傾聽他的心跳,隊長幾乎絕望了,他隻能聽到自己因為緊張而怦怦直跳的心跳聲。
旁邊的警員看著如此慘烈的薛讚,一個個都低下了頭默默垂淚。
一個警員協助隊長檢查了薛讚的傷勢,咬著牙,抹了一把眼淚,從自己的襯衫上狠狠扯下兩塊布條綁在了薛讚的手腕上。
“兩隻手的手筋都被挑了……”警員強忍著內心的悲憤對隊長說道。
隊長閉上了眼睛悶聲哭泣,“他還這麼年輕……”
“隊長!薛讚還活著!有心跳!”警員把頭貼在薛讚的心口,睜大眼睛仔細確認。
“有了!真的!隊長是真的!他真的有心跳了!”警員抬起頭興奮地衝隊長喊道!
“快!送醫院!”隊長一把背起薛讚就朝山坡下衝去。
。。。。。。
“什麼?這樣隱秘的行動竟然還是讓湯鎮業給跑了?”淩將軍一大早就收到了李秘書帶來的消息。
“是,隻是在本市各個區抓獲了一些小頭目,湯鎮業和二虎都沒有抓到。想必,肯定是行動前有人走漏了風聲。”李秘書說道。
“這樣都能讓他跑了,豈有此理!”淩將軍怒發衝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李秘書抬眼看了一眼淩將軍,繼續說:“湯鎮業采用了自爆的方式逃脫,他在近郊的那棟別墅被炸毀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一棟別墅而已,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隻怕放虎歸山對小秋不利。”
“最近,風聲這麼緊,湯鎮業就算再囂張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露麵,小秋那邊暫時是安全的,不過我會加派人手暗中保護小秋。”
“湯鎮業行事乖張,不按常理出牌,他那個手下二虎,更是出了名的狠辣,小秋那邊絕對不能放鬆警惕,看來,我要盡快送小秋出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淩將軍緊皺眉頭,湯鎮業已然成了他心中大患。
“是,我這就去安排人手。”李秘書了解淩將軍對淩澤秋的疼愛。
“小秋呢?”
“在房間睡覺。”
“又喝酒了?”
“嗯,昨晚喝到淩晨才回來。”
“哼!不肖子孫啊!”淩將軍氣憤地點著手裏的拐杖。
他為淩澤秋操碎了心,為了保證他的安全不惜發動打黑風暴,而今,黑幫頭目跑了,淩家危機重重,淩澤秋卻什麼也不知道,整日隻之借酒澆愁,真搞不懂他有什麼想不通的,非要把自己喝個半死才肯罷休!
淩將軍在淩澤秋房間門口踱步多時,最終也沒有進去,他不想看到喝的昏天黑地的淩澤秋,現在的淩澤秋讓他失望透頂,也傷心到底了,這樣的孫子還有什麼指望?他長歎一口氣,離開了。
淩澤秋貼著門站著,他早就醒了,也清楚的知道爺爺就在門口,自己這副樣子,別說爺爺不想見他,他自己都討厭自己,昨晚,好像在似錦的眼神裏也看到了嫌惡。可是,如果連酒都不能再喝的話,我還有什麼辦法能讓自己活的痛快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