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皺著眉,聽雨在床上不安地動了動。
【你知道,我們隻是想要那份劍譜而已。】
鋒利的刀尖在臉上輕輕滑過,鮮血順著被割開的皮膚緩緩流下。
【為什麼要這麼倔強呢?把劍譜告訴我們,叔叔就讓你解脫了。】
倔強地抿唇不語,她抬了抬眼,對麵鏡中出現的是一個被粗繩緊緊捆在行刑架上的小女孩,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原本白嫩的肌膚卻是傷痕累累,翻起的皮肉血色模糊,一些傷口甚至已經發暗開始腐爛。
【她不會是個啞巴吧?】
一個聲音提出了質疑。
【你折騰這麼久都沒見她說過一句話。】
長杆夾在空中晃過,鉗出了火盤裏的通紅烙鐵。
——不。
聽雨在床上發著抖,將自己蜷成了一團。
烙鐵在眼前晃動,仿佛在灼燒著空氣。
——不。
精神恍惚間,那陰暗的囚室卻清晰了起來,一個麵目不清的男子隨意將烙鐵按在了她身側的一處傷口上。
渾身因疼痛而猛地掙紮,她忍不住低哼了一聲,卻又馬上用力咬緊了唇,絲絲鮮血順著她嘴角留下。m.X520xs.Com
“看吧,”男子漫不經心地道,“會說話的。”
他身邊穿著黑衣的男人不禁咋舌:“好強的小丫頭。”
“好好學學吧,”男子譏諷道,“這可是名門望族的大小姐風範呢。”
“到底是西門家的人,”黑衣男人打量著她,“普通小鬼被你這樣折騰可能已經死了。”
“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都讓人討厭的頑強,”男子瞥了聽雨一眼,“給她治治,別讓她死了,那份劍譜還得著落在這位西門主家的遺孤身上。”
黑衣男人已打開了藥箱,聞言倒是抬眼看了看他:“西門家那些分支的人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那份劍譜的下落麼?”
“毫不知情,”男子冷哼,“一群沒用的廢物,要不是我就喜歡看這些大家族自己狗咬狗···”
男人從藥箱裏找出了消毒液和繃帶:“你先去吃飯吧,你都折騰了這小鬼一夜了。”
聽雨眼皮顫了顫,看著那男子走出了囚室,又微微抬頭,看向了囚室上方牆角的一處小小通風口。
男人把粗繩解開,將她放了下來。
放鬆了渾身的肌肉做出無力的樣子,聽雨安靜地看著他的動作。
——拿藥水,消毒,回身,拿藥膏。
男人舉起一把刀,熟練地挖去了爛肉。
——將刀放在身側,低頭,抹藥。
男人將繃帶剪裁成了適中大小,將她身上幾處嚴重的創口包紮了起來。
聽雨閉上了眼。
——你知道你要殺了他的。
女孩抿了抿幹燥得已裂了口的唇。
——殺了他,踩著桌子從通風口逃跑。
她看著男人專注地為她處理著傷口,又看了看在他另一側的藥箱。
藥箱結實厚重,用力砸在後腦上,哪怕是她的力氣應該都可以導致人的昏迷。
——別蠢了,你忘記上次發生了什麼嗎?你險些被人活活打死。
女孩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指尖輕輕搭在了身側的刀柄上。
他們都以為自己被用刑後會失去知覺,但她每天都在暗暗觀察著這幾人的行為習慣和這間囚室的布局安排。
她為這個機會已等待得太久。
——你知道你必須殺了他的。更何況你麵對的是一個成年男人,你哪怕使出全力都不一定可以將他一擊斃命。
——你不可以軟弱,你還要複仇。
聽雨忽然一刀捅在了男人的大腿上,就在對方痛呼一聲往前撲倒時,她舉起了那沉重的藥箱用力往他後腦上砸落。
他一聲不吭地趴下。
聽雨急促地喘著氣,跌跌撞撞地爬起,爬上了桌子又飛快地用刀擰開了通風口上的螺絲。
她必須抓緊時間——
“——你這個,”身後的男人竟然捂著流血的後腦站起,憤怒地將她從桌上提起狠狠摔在了地上,“不識好歹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