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臉上有些泛紅。
乖乖挨在羅賓身邊,她像隻小獸似的蜷縮著,探著腦袋看著對方平心靜氣地搓洗著一件鮮黃色的T恤。
一串大紅色的英文字母斜躍過了它的整個前襟。
聽雨望著她將衣服過水漂淨,又有幾雙手將其接過,輕鬆地把它晾起。
女孩期期艾艾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似乎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羅賓垂眸看了她一眼,莫名覺得心下好笑。
嶄新的床單被套終於姍姍來遲。
自從上次出了聽雨在睡夢中拔劍的意外後,她便開始將劍留在臥室門外了。
甚至在睡前還會掐著量喝一小瓶據她所說可以壓製她內息的藥。
——看似毫無弱點的瘋狼在她麵前依舊耿直地讓人歎為觀止。
出於習慣地從垃圾桶裏順走了空瓶,羅賓一方麵謹慎地針對這個“她唯一的弱點”去做了成分分析,另一方麵卻又在懷疑對方晚上的睡眠質量。
那樣沒有安全感的人,這樣將自己剝除了武裝防備,怎麼想都···
羅賓抬眼看了看晾衣繩上的床單被套,又垂眸看了看自己身邊分明便是兩眼精神奕奕的小家夥。
——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聽雨原本是準備幫忙的。
不由分說地將東西一股腦兒扔進了洗衣盆,她挽起袖子,氣勢洶洶一把拽住了被套。
羅賓在聽到那可憐的布料發出悲鳴之際,就及時地將對方攔了下來。
她理智地覺得,還是不要指望這位大小姐做什麼家務比較好。
抿著唇,小家夥倔頭倔腦,頗有些心懷不甘地縮在她身邊。雖然沒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但她還是厚臉皮地貼著她賴著。
羅賓低頭看了她一眼,淺淺地勾起了嘴角。
——她不討厭聽雨黏著自己。
女孩安安靜靜地坐著,歪著腦袋,像是有些忐忑地打量著洗衣盆裏的衣物。
——那裏全是她的衣服。
在洗著床單閑扯的時候得知了某位“少爺”衣服穿了就扔的鋪張浪費行為,羅賓默默地掃了眼對方身上衣物的牌子,開始覺得那“少爺窮的一筆”是不是因為這位老大的不良習慣所造成的了。
羅賓按了按額角,讓聽雨把髒衣倒進來。
向來老成的瘋狼有些誠惶誠恐。
她唯唯諾諾地挨在女人身側,看著對方熟練地搓洗著衣物,女孩臉上悄悄浮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西門家大小姐的衣服從來就是別人洗的。
她也很習慣有人幫自己打理一些貼身事物。
——但這個人要是換成是羅賓···
聽雨把隱約有些發燙的臉藏進了臂彎,隻留著一雙眼睛偷偷窺視著她。
——簡直親密的有些過分···
羅賓直起身將一件純白襯衫抖了抖,交到一邊晾了起來。
“我之前待的那個···國家裏有洗衣機,”聽雨沒頭沒腦地道,“一種機器,可以自動洗衣服的,隻要把髒的衣服丟進去就可以了。”
羅賓好笑地瞥了她一眼。
——這小家夥是在解釋她對家務不甚精通的原因麼。
“有些國家機械和電力比較發達,”她低頭搓揉起了一件淺色衛衣,倒是挺心平氣和的樣子,“偉大航路中的島文化都各式各樣呢。”
聽雨拿眼瞅著她:“你竟然還知道電力。”
她之前很仔細地研究過奧哈拉那幾集的劇情,那座島上應該是沒有這種東西的。
淺淺地抿了抿唇,羅賓勾起嘴角,頗有些壞心地把她的話原模原樣還給了她。
“Iread~(我讀書~)”
聽雨瞪著她。
——這女人真是···
不甘心地舔了舔下唇,她趴在自己雙膝上,歪著腦袋看羅賓把衛衣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