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清晨,空氣濕潤,春風拂麵而來,帶著獨屬於綠草鮮花的清香,晶瑩的露珠從路邊生出的草葉上滑落,滴在布滿裂痕的柏油馬路上,悄無聲息。
充斥著蕭瑟的路上,兩側是廢棄的高樓大廈,明明隻是半個月不來,竟然能在牆壁上看到青苔,這座城市正以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速度腐朽著。
這裏已經不像之前,濃鬱的崩壞能在米龍的出手下,被壓製於地底深處,可看著眼前恍若隔世般的城市,芽衣心中,竟然有了一個很不妙的想法,似乎,崩壞能已經與這座城市的存亡掛鉤。
讓人畏懼,帶給人類絕望的崩壞,對這個世界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或許,她此生都不會得到答案。
“芽衣,我找遍了方圓十裏,依然沒有找到有人活動過的跡象,甚至連崩壞獸都極為罕見,米龍……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正沉浸在觸景生情中的芽衣,被後方的聲音打斷思緒,她先是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剛剛一直盯著那邊看,都沒眨過眼,隨後她轉過身,看向從不遠處走來,背著一個巨大十字架的嬌小身影,心情複雜。
見她欲言又止,德莉莎了然,但她也不敢保證什麼,隻是擺了擺手,無奈道:“不論天命主教對米龍有什麼企圖,你我都是管不了的,而且看眼下的情況,逆熵那邊已經有了動作,如果你真的擔心他,就要盡快把那些胡思亂想消除掉。”
“學園長,這我知道的……”
此刻穿著聖芙蕾雅獨特校服的芽衣,微微低下頭,她抿著嘴唇,不由握緊別在腰間的長刀刀柄,她其實沒有想那麼多,因為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和那些高處的人論那些計謀和遠界。
站在高處的人,看到的東西和她是不一樣的,很多事情也不是她和學園長能左右的,所以,她所思所想的,隻是米龍的下落和安危。
芽衣與德莉莎來長空市,主要目的是調查新發現的律者,順便找找米龍的下落,如今仍舊未果,德莉莎便打算先去律者那邊看看,因為其所在的地點和芽衣頗有淵源,就像帶著她一起去看看。
隻是,這丫頭現在似乎滿腦子都是那個下落不明的米龍,對此德莉莎也算理解,便由著她去了。
二人最後商定,德莉莎去找律者,而芽衣則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到處轉轉。
就這樣,芽衣目送德莉莎離開,她的眼神格外複雜,因為後者所去的地方,她曾經待過,說起來,那還是她與琪亞娜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千羽學院。
……
與此同時,隔絕外界,遠離塵世的黑球的小千世界裏,破敗的宮殿中,米龍正與頂著芽衣麵容的律者對峙著。
地麵被砸出裂痕,米龍單手按著陷入地麵的律者腦袋,看著對方臉與地麵親密接觸後,血肉模糊的臉龐,他的內心毫無波瀾,就像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他抓著對方的頭發,將其提起,他皺著眉頭,冷著臉,緩緩說道:“對你,我沒有半分仁慈可言,所以,收起你的小算盤,否則我不介意代表正義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早晚……要殺了你。”
律者血淋淋的臉龐扭曲著,浮現一抹殘忍的笑容,她的眼神渾濁不堪,就像被人丟入貧民窟的癮君子,無藥可救。
“……”
終於,米龍下定了決心,他倒要看看,所謂崩壞意誌的殘留,能否在這黑球中,和他掰扯掰扯。
隨著待在此地的時間越來越長,米龍已經逐漸理解這方天地,在這裏,他就如同神明,可以無所不能,可以隨心所欲。
於是,米龍緩緩抬起右手,三指收回二指並攏,一抹璀璨奪目的金光乍現,停留在他指尖熠熠生輝。
即便是隔著黑布,律者都被這金光刺得閉著眼睛,可這還不夠,金光仿佛能隔著她的眼皮,照著她的瞳孔,隻能不情願的別過頭,這才讓她差點被亮瞎的狗眼,稍微好受了些。
見此,米龍眼睛微眯,露出一抹殘忍的弧度,律者意識不對,想要掙紮,卻被米龍隨手甩飛,狠狠的砸在牆上,可看似破敗的牆壁,卻有無堅不摧的特性,除了讓律者感覺身上更疼外,牆壁表麵毫發無損。
“咳,咳咳……你!”
跌在地上的律者發出劇烈的咳嗽,但還未等她咒罵這個絲毫不懂的憐香惜玉的家夥幾句,米龍這個其實已經完全可以說是“辣手摧花”的家夥,正手舉金光,緩緩走來。
律者心神一震,她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似乎發自本能的畏懼那道金光,她有種感覺,如果被那道金光擊中,她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