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他腳步頓了一下,回首笑道:“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了,慕淵,記住了。”
說完,他已經到了門外,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淩新月頹然地坐下。
她低垂著眼眸,死死地咬著唇。
心煩意亂,焦躁地她猛地一揮手,就將旁邊的書架子擊得粉碎。
他還會再來的。
她該怎麼辦?
離開明秀宗嗎?沒用的,他竟然知道了她這個人的存在,那麼無論她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的。
慕淵,慕淵,前世的種種在眼前浮現,她越想越是恨極了他。
————
“爹,你都不知道那個淩新月她有多可惡。明明就是那賤人誣陷我,她還胳膊肘往外拐。”
李雲恒臉上的傷還沒消下去呢,就不忘給淩新月上眼藥。他衝著自己的父親,不斷地說著淩新月的壞話。
李廣風坐在高背椅上,雙手放在膝蓋處,已然握成了拳頭。
“爹,我是你兒子啊,是這明秀宗的少宗主。淩新月她這是以下犯上,她不把我放在眼裏,那不就是不將您放在眼裏了嗎?”
“這種賤人……”
啪!
響亮的耳光聲響起,李雲恒本來就才好了點的臉,現在又高腫起來。他被李廣風一巴掌甩在地上,睜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爹,您……您打我……”李雲恒顫聲道。
“我真想打死你這個孽障。你當我不知道啊,你那兩個跟班什麼都跟我交待了。你個混賬東西,自己有錯在先,還敢惡人先告狀。”
“你淩師姐教訓你,那是為了維護我們明秀宗的名聲。還有,這次若不是她,你能活著回來嗎?”
“貪花戀酒,不仁不義,恩將仇報,我李廣風怎麼就養出你這個廢物來?滾!”
“給我滾出去,將門規給我抄五十遍,以後不準你隨便出明秀宗半步。”
看著李廣風暴跳如雷的麵色,李雲恒灰溜溜地走了。
他心中氣憤難言,但也畏懼父親。他走到門口,狠狠地跺了跺腳。想到父親的偏袒,更加仇視淩新月了。
李廣風站在欄杆前,看著自己那廢物兒子走遠,心裏依舊憋了一股氣。
這孽畜,定是前世來討賬的。
“嗬嗬~”
一聲輕笑響起,李廣風陡然一個激靈。
誰?
他猛地回頭,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從暗處走出來。
他有著一張俊美堪稱完美的臉,銀色的長發如同綴滿了星輝般垂落在腰際。
黑色的長袍衣襟微微敞開著,露出肌膚上些許紅色的圖騰,寬大的袖袍上繡著金色的龍紋,三寸寬的腰帶上係著兩組石青色絲線串成的流蘇玉佩。
整個人看起來尊貴無比,又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觸及那雙冶豔的紅眸,李廣風隻覺得全身的寒毛都在一瞬間豎起了起來,差點腳一軟就跪了下去。
這、這種氣息是……
元嬰絕對是元嬰期。
那種感覺比他的師父玉慈真人還要可怕,說明他的修為定在他師父之上。
元嬰後期或者是元嬰期大圓滿。
“明秀宗李廣風,見過前輩。”李廣風畢恭畢敬地行禮,額上已經滲出了密密的汗珠。
慕淵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他看著戰戰兢兢的李廣風:“你可知本座是誰?”
李廣風垂首不敢直視慕淵,忐忑地道:“晚輩猜到了幾分。謝前輩救下我明秀宗弟子,如有差譴,晚輩自當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