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陰暗麵，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沒有陰暗麵。
即使在善良的人也會陰暗麵才對。這個龍族少年怎麼會沒有陰暗麵，他的道心居然沒有一絲破綻，怎麼可能？
再單純善良的人，總有缺憾的吧？對現實的無能為力產生的痛苦，或者質疑自己的能力。就算沒有缺憾，就算他自負，他總會恐懼吧，就算沒有恐懼，總有迷惘吧！隻要有這些，總能抓到一絲陰暗在心靈上留下的痕跡。
隻是邪物翻遍了阿昭的內心也沒找到，任何可操縱的負麵情緒。
為什麼都沒有？
邪物驚呆了。
難道他是不會思考的白癡嗎？
阿昭當然不是白癡，他也有各種情緒，隻是和其他人不同，所有的情緒就像是一陣清風吹過，沒有在他的心靈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憤怒也好，悲傷也好，歡樂也好，隻是吹過他的一陣清風，他不留戀過去，也沒有遺憾。
他對自己充滿著絕對自信，對於未來沒有一絲迷茫，他也不會恐懼。
讀取了阿昭幾萬年的歲月，邪物居然沒有發現他有情緒低落的時候。
他的心如明鏡般。
邪物難以理解。
就算他是白癡，沒有喜怒哀樂，他前生後世總不能都是沒有喜怒哀樂的白癡吧？為什麼都沒有罪業？難道他的靈魂從六道輪回中誕生開始，就一直是個沒有欲望，無憂無慮的白癡嗎？
這當然不可能。
眼前的狀況完全超出了邪物的認知了，祂從未遇過這樣的生靈，澄澈無垢的心靈，沒有一絲陰暗麵，還斬斷了前世今生所有的業果。無論祂怎麼用罪惡侵蝕，也沒有作用。
這個不死不滅的邪物，這個存活了不知道幾千億年，幾萬億年的怪物，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這個斬殺過無數神靈的邪物，麵對眼前的龍族少年，竟然產生了恐懼。
少年霍地睜眼。
轟！
在刺眼的強光中，纏繞著阿昭的繭子破碎，黑色的柳枝化為齏粉。
黑發金瞳的少年右手握著龍淵劍，左手一拳頭轟出。掌心光芒大盛，拳風化為朵朵紅蓮盛開，紅蓮業火燒盡了邪惡的霧氣，業火照亮了大半個天空，在火光中，黑衣人灰飛煙滅，祂消失前不敢置信地朝著阿昭大喊：“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啊？”
祂發出的聲音非男非女，沙啞難聽至極。
阿昭手握龍淵劍，陷入了沉思中。
從頭到尾都沒感覺到那家夥的生氣，如同死物，沒有一點生機，但又跟惡鬼怨魂完全不同。全身充斥著邪惡、扭曲、瘋狂、殺戮的感覺，如同地獄的罪惡凝聚成人形，不對，比地獄的陰暗邪惡更勝一籌。
混沌海？
阿昭回憶起了久遠的記憶。
隻是細想，又想不出什麼來。
打了這麼久，也沒摸出對方什麼境界來。
那家夥真的死了嗎？
“阿昭。”
淩新月朝著他飛過來。
“阿昭，你把那個家夥殺了嗎？”淩新月問。
阿昭想了想說：“從理論上來說，我應該是把他殺了，可是我總覺得那個家夥應該還沒死。襲擊我們的可能隻是一道分身。”
“能跟你打這麼久的分身？神明級的高手？不會是慕淵吧？”淩新月問。
“當然不可能是老祖宗了，他剛剛可是想殺你呢。”阿昭說。
淩新月想起自己在幻境中所見到的那些，確實也覺得不可能是慕淵。慕淵巴不得自己忘掉那些事情，怎麼可能主動讓她去回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