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居在靈隱寺的江一山,此時在濟公殿裏,麵對濟公詞牌,詞牌中有兩句訓詞是:他家富貴前生定——妒什麼,前世不修今受苦——怨什麼;冤冤相報幾時休——結什麼,世事如同局一棋——算什麼!
江一山背著手看著這幾句話,回憶著這些年商場上的風風雨雨,沒有硝煙的戰場反而更殘酷。與白家齊的恩恩怨怨,真的就如一局棋,兩個人都想掌握棋局,但臨濱市的礦業生存環境較為複雜,幫派林立,參差不齊,黑白兩道都得有靠山才行,當初如果不是嚴崇主管了礦業,江一山也許早就對白家齊亮了白旗。
金屬礦在上世紀末、本世紀初逐步火了起來,國家對個人、公司開礦都有了一定的政策傾斜。臨濱市開始是東北人,繼而是福建人,後來就是溫州財團都相繼跑馬圈地。那時候江一山經營著一家冷凍肉食品加工公司,已經完成了豐厚的原始積累。生意人的嗅覺告訴江一山礦業要火,於是江一山集中了所有資金,聘請了兩名工程師,這其中就有良叔。幾個人開著一輛國產的越野從早到晚在山上跑,風餐露宿、披星戴月。幾個月後終於找到了四處礦點,地表品位經化驗也都達到工業開采品位,下一步就是圈地辦探礦證。就在江一山開始找礦後不久,白頭翁白家齊也闖進了這個領域。
白家齊所倚仗的是王副縣長,江一山發現的四個礦點,白家齊也發現了,所以當江一山拿著資料找到王副縣長時,都被王副縣長以各種理由給拒簽了。金屬礦如果你要辦探礦證,是需要縣國土資源局局長——主管縣長——市國土資源局局長——主管副市長——省國土資源廳廳長相繼簽字的。王副縣長一見到江一山就閉目養神,江一山開始給拿了五萬,副縣長睜開了一隻眼,當王副縣長睜開那隻眼的時候,江一山一腳踹了他的辦公桌。這四個礦點最後就全落到了白家齊手上,自此,江一山和白家齊結怨。
後來,江一山和良叔發現了鐵爐梁鉛鋅礦,曹昌劍發現了安樂鉛鋅礦,兩個礦是緊挨著的。曹昌劍沒實力再弄鐵爐梁那一塊,就告訴了白家齊。白家齊又找到了王副縣長,不知道白家齊給王副縣長灌了多少迷魂湯,反正一天晚上,王副縣長在一個茶樓“召見”了江一山,江一山很高興,以為鐵爐梁這個礦沒什麼問題了,沒想到的是,王副縣長喝了一口茶後就力勸江一山放手。江一山也是摸爬滾打多年的商界精英,第一次見到這麼“耍流氓”的副縣長,正巧那天也是血凝第一天投靠江家,血凝在外麵聽見包房裏麵吵了起來。
“江一山,你不好好弄你的肉食品,你往石頭上湊個什麼勁!”王副縣長很不耐煩地說道。
“王副縣長,這是我的商業自由,上次四個礦點我都給了白家齊,這次鐵爐梁這塊兒您不能再這樣了。”江一山說得很嚴肅。
“江總,上次你踹了我辦公桌,腳沒扭了吧?你知道在單位給我造成多大影響嗎?”王副縣長明擺著是公報私仇。
“王副縣長,您這意思,我這鐵爐梁因為咱倆的一次矛盾就得改姓白了?”江一山很氣憤,這素質還當副縣長呢,到底是怎麼選拔上來的?
“江一山,我明說了吧,鐵爐梁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我就是不簽字,你能怎麼地吧?”王副縣長開始撒潑。
血凝聽到這,開門進來說道:“江總,外麵有人找你。”待江一山出去後,隻見血凝“啪”的一聲關上了門,罵了一句“無賴”,緊接著王副縣長一聲悶哼,鼻梁骨斷了。然後救護人員就跑了上來,太及時了吧。後來江一山才知道,血凝在進包房前先打了電話叫了救護車。
王副縣長住院後,縣裏找過幾次江一山,大致意思就是江一山膽子太大了,竟敢讓手下打了“朝廷大員”,據說王副縣長的表舅的二小姨的三大姑還在省裏當差,這還了得,大縣長命令公安局成立“江案專門調查小組”,還讓江一山交了二十萬保證金,血凝被抓進了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