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的兒子,才五歲啊!他身體本來就不好,你就是恨毒了臣妾,對臣妾下手便是,你怎麼能對他下手!寒冬臘月的天,你叫他跪那麼久,你是想讓他死!”

“你不心疼他,臣妾心疼!反正臣妾也活不長了,臣妾這就把您一並給帶走,往後無論誰登基,他的日子都比現在要好過!”

廢後尖銳的笑出聲來,那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恍如陰鬼哀嚎一般。

毒藥此時已經發作起來,秦玄知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宛如被針紮一樣的疼,他麵容隨之猙獰起來,雙眼不由得充斥著一層紅血絲,看著瘮人得很。

聽著廢後撕心裂肺的吼聲,秦玄知愣住了。

“朕何時賜死了你父兄?何時讓大皇子跪那麼久?”

秦玄知問完,意識到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連忙呼喊,“來人,來人!傳太醫!”

他想叫個人進來救自己。

福全隻是神色平靜的聽著,看著天底下最尊貴的、平日裏對自己吆來喝去的兩個人,此時宛如蚯蚓一樣彎曲著身子亂動著,他心裏不知為何竟還有些暢快。

“嘎吱~”

安寧宮的門忽然被打開。

秦玄知滿眼興奮的看過去,瞧見是一身華服的虞夢歡更為放心,“錦瑟,錦瑟,叫侍衛來拿下福全這個逆賊,還有皇後,再給朕叫太醫……”

虞夢歡微微勾唇,“安寧宮外,都是侍衛。”

她輕揮了揮手,守在門口的侍衛便將宮門關上,福全也低著頭鬆開壓製著秦玄知的那隻手,甚至就連方才一直在殿內沉默伺候人的一位宮女,都蓮步輕移走到虞夢歡身側。

這一變故,驚呆了秦玄知和廢後。

“錦瑟,你這是要做什麼?”秦玄知抓著衣服顫抖著聲音問。

“你還看不出來嗎?借刀……”虞夢歡輕撫著手上抱著的暖爐,目光輕輕落在廢後身上,“殺人呐~”

秦玄知臉上殘留著的劫後餘生的狂喜,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他不敢置信的問,“錦瑟,你為何要這樣?朕、朕自問朕沒有對不起過你?你入宮以來,朕對你百般疼寵……”

虞夢歡聞言麵帶譏諷的笑了。

她緩步走到秦玄知麵前,將疼到渾身無力的他踹到在地,而後一隻腳重重踩在他頭上,半俯身道:“沒有對不起我?我雲家上下百多條人命,無辜枉死在你手裏。”

“我父兄對盛國忠心耿耿,在邊關駐守數十年,斬頭瀝血、捐軀殉國。他們沒堂堂正正的死在跟外邦人的鬥爭之下,反倒是死在你這位昏君的算計之中,何其悲哀!”

“那、是、司謙言……”

秦玄知很是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卻換來虞夢歡一聲嗤笑。

“這話我都沒當真,你還當真了?司謙言他再是不好,也因我雲家幾代鎮守邊關而對我父兄敬重有加,再三退讓,你呢?”

虞夢歡重重的碾著他的頭,一下又一下,譏諷道:“難怪你贏不了他。秦玄知,從今往後,在史書卷上,你就是盛國赫赫有名的昏君,殺忠臣、殺皇後、好色昏庸、暴戾無道……”

“閉嘴!”

秦玄知吸入一口冷氣,嗆得他不停咳嗽起來,“咳~朕不是,咳咳~朕是明君,是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