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驚鴻……”幾個字在南妤唇齒間輾轉，“不知可有出處？”
“臣女的名字是由父親所起，遠赴人間驚鴻宴，一睹人間盛世顏。”女孩的聲音細聽中還帶著哽咽，“正是臣女名字的由來。”
南妤和祁允聞言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忍，國朝盛世是蔡大人的必勝所願啊！
跪在地上的女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對著南妤和祁允重重叩首，一直強忍著的淚水順著蒼白清瘦的臉頰流下，盡管再怎麼堅強，她到底隻是一個孩子啊。
小驚鴻瘦瘦小小的一團跪著，麵上帶著不屈，許久，似乎是下了巨大的決心，顫抖卻堅定地開口：“還請南妃娘娘助我入宮！”
隨即又是重重一叩首。
南妤聞言兩道柳眉蹙起，驚鴻心中所想她又怎會不知，直接便問出了口，“你想入宮奪寵為你蔡家報仇？”
小驚鴻並未言語，一張小臉上的表情倔強，卻也是證實了南妤所說的話。
南妤輕歎了一口氣，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驚鴻是蔡家嫡女，如今因為皇帝被妖妃所惑，竟全族被屠，仇恨怕是已經侵蝕了她的心。
南妤深知未經他人苦，到底不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她也不會勸驚鴻就此放下，隻不過她不想驚鴻因著仇恨，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皇帝屠了你滿門，讓你去服侍他，你也甘願？”南妤將小驚鴻扶起，輕聲道。
小驚鴻幹澀起皮的下唇已經被咬得泛了白，稚嫩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哭腔，“隻求南妃娘娘助我入宮，我隻為報仇，不會連累南家，也不會定奪了娘娘的寵愛的。”
“嗬，你以為我稀罕帝王的寵愛嗎？”
站在南妤身旁的祁允眸光微動，不知怎的，聽到母妃說出這話之後，他的心底竟偷偷生出了幾分欣喜。
南妤眉目清冷，微微傾身目光與小驚鴻平視，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嚴肅認真，“驚鴻，你以為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
小驚鴻一怔，似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便聽到那絕世出塵的女子繼續道：“依附帝王就算暫時得到了寵愛權勢，可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帝王給的，這就意味著，你要一直花心思討好帝王，直到色衰而愛馳的那一天。”
“驚鴻，你出身百年世家，聰慧端敏，以你之才，定能憑借智慧做出一番事業，而不是隻躲在男人身後，以色侍人。”
南妤這一番話無疑在小驚鴻的心湖裏投下一顆巨石，哪怕是父親在時，也是告誡她要成為一個合格的世家貴女，將來嫁為人婦興旺一門，從未有人告訴過她女子也能幹出一番事業。
再抬首時，小驚鴻看向南妤的目光已經不同了。
南妤的這番話同樣讓一旁的祁允眼中一亮，他一直都知道母妃並非尋常閨閣女子，卻沒想到這便是母妃所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