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沒有道理可講的道。
你要修佛,就讓所有僧人改頭換麵,成為你說怎樣就怎樣的僧人。如今你又要修道?講什麼道法自然,遵循天道,修煉自身,簡直荒謬。
這一次,沒人站到趙無極身邊,哪怕他想動用拳頭。
美花雖有意幫他,卻找不到方法,而且她突然之間急劇衰老。還不到三十的年紀,又黑又瘦,宛如一個小老太太。
趙無極整日忙著宣揚道法,宣揚仁愛,宣揚人與自然,可當轉頭的瞬間,卻發現美花變的陌生。
這種陌生讓他害怕,就好像要失去多年的摯友,深愛的親人。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我的忙碌使她心力交瘁嗎?
道是什麼?佛是什麼?他全部拋在腦後,他要的不是這些啊,他做的一切隻是在她眼中更好一些,不是到頭來,你要離我而去。
望著她日漸消瘦,趙無極終於停滯不前,日日守在美花身邊,哪怕庵堂的尼姑們議論紛紛。
“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還守在我身邊做什麼?咱們認識三年多了吧,你的樣子一點沒變,我衰老太多。”美花努力牽起一絲微笑,忍不住咳嗽起來。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什麼辦法讓你好起來。”趙無極忽然想到後腰口袋的那些丹藥,連忙抓了一把出來。
“試試看,這些丹藥或許對你身體有益”。
“不必了,人常說,大限將至,會心有感應,我可能就快死了。很感激你對我的好,謝謝”。
“你不要謝我,你不許謝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願意為你做一切。菩薩,菩薩你出來啊,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我把你南州全部子民殺掉”。
趙無極聲音顫抖,眼中黑線顯露,那身僧袍不由控製的變成了黑色。
“你到底還是惡人,就不能做一個善良的人嗎?曾經他就很善良,我好想再看他一眼啊,如果死之前的話。”美花緩緩合上雙眸,眼角有滴淚落下。
她對吳憂的喜歡有多少?可能她自己都不清楚,在人生最低穀時,是吳憂在那黑暗中給她帶來了光明與歡笑,是吳憂讓她看到人生的希望,懂得了如何愛一個人。
三年,趙無極用了三年時間,把南州佛像雕刻成她的樣子,隻為讓她在自己身邊久一些,更久一些。
“菩薩……”
又一次呐喊後,美花緩緩睜眼,依舊是那雙平和的目光,淡淡道:“雖然我受了重傷,但你想殺掉南州百姓,我哪怕拚的修為大損,一樣可以殺你”。
“不,我就是氣急亂說,能不能告訴我她怎麼了?為什麼好好的,會變成這樣?”趙無極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雙手緊緊扣住美花肩頭。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
“美花她隻是凡人,就算她是修行者,你認為什麼境界的修行者能讓上百萬人供奉?她受得起嗎”?
趙無極恍然大悟,連忙說道:“那我現在就把所有佛像砸毀?是不是可以讓她複原”?
“晚了,來不及了”。
趙無極如掉冰窟,雙手顫抖,雙眼猩紅:“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求你,你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
“如果一般人死去,隻需拿你手上的還魂丹即可讓她複原,可美花遭受的念力實在太大,唯有一種辦法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