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許壞目光從老嫗身上離開,看向佛龕中高大的佛像。佛像的樣貌是個女子,消瘦的臉頰,和善的目光,一手拿著經書,一手拿著缽盂。
這張臉他很熟悉,是他走遍南州時,砸毀所有佛像後,按照美花樣子重新修築的佛,是他心中的佛。
瞬間,他恍然大悟,明白文西俊為何會在項家做長老,為何看到自己後會不惜一切想擁有自己,源頭原來在這裏。
其實對比佛像的樣貌,美花更年輕,也沒那麼瘦,但這個老嫗為何一眼就能看出是自己呢?
“婆婆,萬萬使不得啊,您快快請起。”許壞連忙上前,將老嫗攙扶起來。
老嫗顫抖的手緊緊握住許壞,布滿皺紋的眼角居然閃現淚花。
“菩薩,菩薩您是來接我的嗎?我天天誦經念佛,隻等今日啊”。
“婆婆,您認錯人了,我不是菩薩,我叫美花。”許壞扶老嫗坐到蒲團上,輕撫她的後背。
“美花?沒錯啊,我記得南州說菩薩叫美花啊。”老嫗不肯鬆手,反而抓得更緊。
許壞無奈的感慨,自己無心之舉都能改變一些人的命運,真不知是好是壞。
“婆婆,我從北州而來,不是南州人”。
“不是南州人?那你為何出現在我家中”?
許壞輕咬嘴唇,眼圈泛紅,抽涕道:“我與幾位姐昨日路過觀聖城,誰知半夜被一夥惡人擄到一處柴房,不知怎的,又被你們項家人說我們是縱火犯把我們抓了起來”。
老嫗想了想,回憶昨夜的吵鬧道:“聽說昨夜抓了幾個女子,你就是其中之一啊,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許壞委屈的捂住臉頰,肩膀一抖一抖道:“昨夜抓我之人,是我曾經在北州認識的人,他叫文西俊,他說要護我周全,誰知把我軟禁起來,讓我做他、做他的禁臠”。
許壞不知道老嫗是誰,但猜測應該是項家主母之類的人物,有她幫忙,想必文西俊會投鼠忌器。
“文西俊?老身記得有個新來的護法姓文”。喵喵尒説
“就是他,我與他結識在北州,他當時與我妹妹交好,誰知見到我後…婆婆,您可要為我做主啊。”許壞一把抱住老嫗,眼淚鼻涕順著而下。
老嫗愣了愣,再次問道:“你真沒去過南州嗎”?
“沒有,婆婆您是什麼意思?”許壞淚眼婆娑從老嫗肩膀上離開,不解的看向這個老人。
老嫗想了想,笑著拍拍許壞的手,安慰道:“無妨,你先在我身邊服侍,我正好缺個丫鬟,有我在,他不會動你的”。
“婆婆,您真好”。
“暫時還不是叫我婆婆的時候,等以後會有那天的。我是項家家主的娘,你可以叫我老夫人”。
“老夫人。”許壞轉憂為安,抹去眼淚笑道。
“美花啊,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
“謔,長得如此年輕,有什麼秘訣”?
“沒有,修行者較為普通人,容貌會停留久一些”。
“修行者?好好好,太好了,來,扶我起來,今日高興,你陪我好好轉轉,我啊,已經多年沒這麼開心了”。
項老夫人挽住許壞手臂,步履蹣跚朝門外走去,看的出來,她已經很老了,手上幹枯的皮膚像樹皮般幹硬。
“美花啊,我項府院內都是迷霧,你是如何尋到這裏來的”?
“昨夜進入項府,聞到檀香味道,想必項家人修佛,心地善良,我就想尋找佛堂”。
“真是聰明的丫頭,來,吃了這顆丹藥,迷霧就會在你眼中消失了。”項老夫人掏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一粒丹藥遞給許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