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寧王世子(1 / 3)

正是午時,京城南城門迎來了衛兵換防的關口,其中一個立在城樓上,身姿昂揚,換崗的衛兵走到他麵前,卻像是下屬見了上級,小心翼翼的說了幾句,那人才從城樓下下來。

他側過臉,麵色冷硬,生生讓幾個衛兵感到了寒意,此人正是昨日剛從天牢被調到此處的趙謹言。

幾個衛兵用飯時想到此人,不免戲謔道:“唉,這風水輪流轉,既然同我們一樣了,還擺什麼臭架子。”

另一個喝了半碗酒,嘖嘖道:“那可不一樣,你瞧今日一早廣平郡王和趙家都派了人來送東西,你是沒瞧見他住的那地方,和我們可是天壤之別。”

“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個小兵憑什麼能單獨在房裏用飯?”

他們正說著,上峰就來了,是兩個九品的城防營隊長,相當於百夫長,說來也巧,這兩人恰恰是去年陪同督查使宋安前往錢塘的衛兵,且其中一人在離開錢塘時因著調笑陳盈姝,被趙謹言打了摔落馬下,這世事難料,轉來轉去竟然還有碰頭的機會。

於是這個百夫長斟了半碗酒端給那衛兵,笑道:“小兄弟,我就喜歡你這樣敢於說實話的人。那趙謹言既然分到我們營裏來,落到你我手裏,就該一視同仁,哪裏能還擺他趙家郎君的譜兒。”

那小士兵一聽,便聽出了門道,知道自己這上峰也看不下去,遂自告奮勇道:“且讓我去,叫他知道知道厲害。”

百夫長壓下那士兵的肩膀,笑道,“來日方長。”

幾人相視一笑,都坐下來吃酒,百夫長還自己花錢從鋪子裏買了兩碟炒豆子,一碟羊肉,烈酒入喉,渾身暖和起來,那從北方呼嘯而來的寒風倒不算什麼了。

這日夜裏下起了雨,趙謹言等到子時,也沒等來替他換防的人,他耐著性子繼續值守,看著夜色中長安城外樹影重重,心裏枯寂一片。

等到了寅時,其他值守的人已經又換了一波,還是無人來替換他,他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還是捱到天亮才回房去。

沒有用膳便躺上床,卻發現床上一片冰冷,抬頭一看,屋頂什麼時候竟然漏了個大洞,他冷笑一聲,和衣靠在了案下。

可大概一個時辰,門便被敲響了,幾個衛兵闖了進來,“士兵未經換防私自離崗,根據條例,當責十杖,罰沒本月月錢。”

趙謹言寒聲道:“我何時離崗了?”

那衛兵嚷著:“今日辰時本該你值守,可你眼下卻在房裏睡覺,這不是離崗是什麼?”

趙謹言冷笑一聲,“那昨晚又該誰值守呢?”

那幾人麵麵相覷,“昨晚自然是我值守的。”

另幾人也附和道是,便上前要拿下趙謹言,可趙謹言本就壓著怒火,這幾人闖上來也別怪他了,很快,門外便聽到裏麵傳來打鬥聲,那百夫長推門一開,那幾個衛兵已經癱倒在地,趙謹言毫發無損。

立刻折身朝著外喊道:“快來人,這裏有人造反了。”

趙謹言聽到外麵的聲音,將躺在地上的幾人丟了出去,片刻,便來了七八十人,怕是放下這個城門的所有兵力了。

幾番打鬥下來,趙謹言是好好出了這些日子的惡氣,但終究寡不敵眾,還是被那百夫長拿住,他臉上帶著傷,看著趙謹言如玉的臉,惡上心頭,揚起手便朝那臉上扇去,這大約是趙謹言此生第二次被打臉,上一次是被陳盈姝打的。

很快,那臉上便顯露出青腫來,可見力道之大。百夫長一看,便膽戰心驚起來,到底是攝於趙家和東宮的威勢,眼下見到趙謹言真被他降伏,才後怕起來,可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強裝鎮定,嗬斥道:“趙謹言擅離職守,還毆打上峰,杖責三十,立即執行!”

底下的人你推我我推你,皆不敢上前,這位趙家大郎的風姿他們是知道的,在這長安哪個男人不羨慕他,眼下遭了難,同情有,幸災樂禍更多。

終究是有膽子大的上前,兩個絞住他的手,木棍高高揚起,狠狠落下,男人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