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暴躁的聲音回蕩在昭福殿中,李豬兒一臉焦急的看向安慶緒,欲言又止。
安祿山卻已經打定了主意,安慶緒著實讓他失望,他拉過開道的小太監往外走,一邊怒道:“給我徹查,是誰夥同這孽障謀害我,一個也不準漏掉!”
李豬兒見安慶緒神色木然癱坐在地,猶豫片刻湊近小聲道:“太子殿下,是生,是死……全在於您啊!”
安慶緒手上一重,觸手冰涼,他垂眸一看,一柄纖長的匕首正躺在他手上,上麵鏤空的獸首透著寒光,他身子一抖,仰頭看向李豬兒。
“殿下,康夫人照顧老奴多年,死的那般淒慘,我實在不忍你也……”
李豬兒眼中老淚縱橫,話未說完,外間傳來安祿山的聲音,李豬兒不再猶豫,站起身,追出殿去。
算起來,再過片刻,禁軍便會圍住這裏,一個也逃不了,成王敗寇,他再無翻身之機。
安慶緒一邊罵一邊攥著小太監的胳膊,“孽障,孽障,枉我對他寄予厚望……”
“你瞧瞧他,有什麼出息,果然賤人出賤種,跟他那個沒出息的老子娘一個樣子……”
不遠處禁軍的腳步聲漸近,火光朝著素日昏暗的昭福殿圍過來,突然,安祿山聽到身後傳來喊聲,他停下腳步。
“父皇!”
安慶緒顫著聲,快步上前,小太監剛要嗬斥,卻被一旁的李豬兒製止,安祿山怒道:“逆子,你還有何話可說?”
安慶緒卻突然撲過來,一把抱住安祿山,哭道:“你怎麼忍心?棄了兄長,又要棄了我,難道我不是你的兒子嘛?”
安祿山隻覺腹上一痛,當即一把推開人,伸手一摸,一手黏膩,血腥氣散出來,“你,你竟然敢!”
一旁的小太監見狀正要大呼,卻被李豬兒從身後一刀,聲音咽了下去,安祿山看不清楚,大喊:“李豬兒何在!快叫人,殺了他!”
安慶緒此刻趴在地上,驚魂甫定,看著夜色中血跡霎時暈了一灘,安祿山卻還在喊叫著,禁軍在十幾步外,他當即撲上前,將沾血的匕首再次插進安祿山胸膛,這一次血噴出來,糊住了他的眼睛,但安祿山終究是再發不出聲音,隻用那雙沒了焦距的白瞳盯著他。
“發生了何事?”禁軍首領問道。
安慶緒一把甩開匕首,將死死抓住他的手扯下來,大口喘氣,此時禁軍已經舉個燈看到這邊的情形了,“陛下!陛下怎麼了?”
安慶緒說不出話,一旁的李豬兒忙道,“有歹人闖入,刺殺陛下和太子,這小內監為了救陛下,死了!”
這番話立刻將安慶緒拉了回來,此刻不是傷神的時候,禁軍此刻麵麵相覷,搞不清楚狀況。
卻見太子顫巍巍站起來,冷冷道:“徹查皇宮,抓捕刺客!”
安祿山一死,太子安慶緒便會即位,眼前這可是皇帝,這可是新帝第一道口諭,霎時便道,“遵旨!”
正要讓人斂了屍體,卻聽太監李總管道:“當下戰事膠著,陛下遇刺恐與唐國有關,不宜宣揚,以免敵軍得知消息大肆進攻!”
禁軍首領一抖,他任這洛陽皇城禁軍不過數月,若大燕沒了,眼下的一切都沒了,他目光轉向一旁的太子,安慶緒看了一眼李豬兒,眼下安祿山薨了的消息確實不能傳出去,不僅不能讓唐國的人得知,朝堂後和後宮也得瞞著。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