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周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扭頭看向漫山遍野的精銳武裝,心中大致有些想法,不過他對這位表麵上看著五大三粗,實則心細如貓的左賢王,有了更多的畏懼。
也是,能夠坐擁百萬大軍,且對中原王朝造成這般威脅,尤其是一般人物。
想到這裏,周懷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左賢王派給他的二十萬大軍帶走了。
才走沒多久,就有人站在左賢王身邊,一同望著周懷的背影,小聲說道:“左賢王,將二十萬大軍單獨交給周懷率領,倘若這家夥又要投誠,那我們損失可就大了啊。”
畢竟這家夥先前就是投誠而來,有了第一次,就怕有第二次。
左賢王笑了笑,望向那人說道:“這也是對他的一次考驗,況且,我左賢王的精銳騎兵,又豈會聽他所言……”
這便是花不花的底氣所在。
那周懷雖說是僅次於他的都尉,可那軍中卻都是他的心腹,正常的行軍打仗倒還沒有什麼,可一旦這家夥想要叛變的話,那可就沒有什麼都尉了。
那人聞言,點點頭,更加佩服花不花的深謀遠慮。
數日光景,大軍終於在距離漠北大營還剩下十裏地的草地上駐紮了。
軍帳拉起,滿天山遍野皆是,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凶悍的馬匹正吃著最為精致的糧草,鐵甲和武器都灼灼放光。
大軍壓境的消息很快就被哨兵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傳回漠北大營當中,氣氛立時便緊張起來。
張鬆早就有所準備,當即將所有將領全部召集而來,麵色沉穩的看向眾人,不過,當環視一圈後,卻並未見到趙元的身影,當即便有些疑惑。
看向魯達問道:“趙百將呢?”
魯達回道:“在軍帳內休息,聽說有好幾天沒下地了,想必是腎虛了。”
本以為適當的開個玩笑,會緩和一下緊張氣氛,可這句話說完,眾將士的麵色不僅沒有變化,反倒是張鬆瞪了他一眼。
他這才覺得有些不符合時宜,當即低著頭不再說話。
張鬆歎了口氣。
這時,傳令官匆匆跑了進來,沉重的腳步聲幾乎踩在了眾人心尖之上,隻是一瞬間的功夫,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聚集而上。
那傳令官從袖筒中拿出一份書信,恭敬的遞給張鬆,隨即便退下了,張鬆打開,卻見上麵赫然是花不花的字跡。
雖有與中原的清秀字體有些區別,但隱約還是能夠見到些許野蠻的存在。
上麵隻有寥寥幾個字。
交出趙元,退軍!
“將軍,花不花的信說了什麼?”
就在張鬆愣神的時候,已然有將領按捺不住,急忙問道。
張鬆皺著眉頭,將那份信件遞給眾人,眾人一一看完後,也都是眉頭緊皺,再也不說話了,倒是有幾人眼眸亂動,似乎在想著什麼。
大帳內,氣氛愈發凝肅。
任誰都看得出來,花不花此舉是想要殺人誅心。
趙元接連兩次的大獲全勝,在邊防軍中已然有了超然的地位,雖說眾將明麵上沒有說,但就從目前不少將士紛紛想要去風字營,就能夠看得出來。
這幾年的光陰,在與北狄的爭鬥當中,也是第一次獲得如此酣暢淋漓的勝利,即便是眾人疑惑在雁北城那次的衝鋒不過是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