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沈大夫已經在前廳候著了。”管家憐憫似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片刻失神的晏舟望著空空如也的門口,垂著眸眼,低聲應了下來:“就來。”
迎了沈大夫進了偏房,管家才退下。
“晏公子。”沈大夫抱拳行禮,帶了幾分疏離和客氣。
自打晏舟失蹤這些時日以來,他也還是頭一次見到晏舟,想來也是因為藥快吃完的緣故。
“請上座。”晏舟點了點頭,並不在他麵前隱瞞自己的身份。
畢竟是徒勞的。
“當日晏小公子不告而辭可叫我們好找啊。”沈默文抬手捏了捏胡子,半眯著眼,心裏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
在他來之前就已經知曉了晏舟的真實身份,且被哀求僅他一人知曉。
沈默文心中有數,卻依舊不解他不告而辭之事:“你可知道那秦氏家的小女娃,殺紅了眼到處找你,若是讓她知曉……”
他當日雖被晏舟從人刀下救下,卻也不想看著他做什麼壞事。
晏舟唇角緊繃,往後退了半步,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先生,您就別再逼我了,那番不告而別並非我的本意,隻是此事牽扯關係眾多,實在難以告知,我本意非惡,也並非想與人為敵。”
話已至此,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
沈默文沉著臉,還是妥協下來:“罷了,我深知你本性,這是一個月分量的藥,你收著吧。”
“近日城裏也不太平,平白無故冒出來不少難民來,鬧得人心惶惶的,連帶著不少店鋪都關門了,你平日裏也少走動為好。”
晏舟眸間閃過一絲異樣,卻沒有說什麼。
管家將沈大夫從後門靜悄悄地給送了出來,就去了後廳見了晏越澤。
“大少爺,人已經送走了。似乎隻是單純來給小少爺看病的。”
晏越澤坐在書桌前,左手持筆,筆尖鋒刃流轉,暗度陳倉四個字落於白紙之上。
“是嗎?他還算識相,那就叫他明日親自挑些人跟著,隻要不惹出什麼麻煩……”
這個弟弟對於他而言,本就是如同草芥般,可有可無的存在。
若不是那些老家夥們對自己起了疑心,才有意讓這個弟弟來威脅他的地位。
“嗬,都是半百歲數的人了,還玩些小孩子的伎倆。”
晏越澤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冷笑道。
卻還是對管家吩咐說道:“老狐狸們鬧歸鬧,到底無傷大雅,隻是叫咱們外頭辦事的人手腳快點,那些前朝舊部能招籠的盡早安排,招不來的,你知道如何處置的。”
“是。”
這個時間點,宋辭正在蕭宮開的藥鋪子的後院搗鼓藥材,單手托著腮,有一搭沒一搭的倒著藥材。
“蜥蜴尾巴,桑葚子,大黃……”
蕭宮一聽不得了,直接跳起來把她麵前的藥罐子拿走了,眉心都揪到一塊了:“哎呦,我的小祖宗,你這要是毒死誰啊,這藥誰吃下去不得竄稀竄死了。當真是可惜了我這些好藥材。”
宋辭抿了抿唇,直白的說道:“有什麼好可惜的,現在什麼鋪子都給那群流民給搞關門了,你這些藥材放在這兒也是可惜了,還不如給我糟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