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一開始覺得奇怪,但聽李德全這麼說,看來他和諸忠懷之間但應該是有些淵源的。
事已至此,李德全也沒有隱瞞的道理了,水到渠成地說道:“確實是這樣。”
將往事從埋藏的角落裏搬出來。
穗花看著這一幕,也是欣慰,這些往事無疑是老頭子的心結,如今已經在他心裏壓了許多年了。
午夜夢回,有時還會被噩夢驚醒,像個孩子已經驚慌地摟著她入睡。
如今既然能主動地說起,何嚐一種治病的法子。
在心底也更加認定了要認這兩個孩子的心情。
李德全眼裏帶了些混沌,緩緩道來:
“當年前朝覆滅的時候,我還是將軍大人手下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兵,那時候我們好多兄弟最喜歡在夜裏,喝茶,胡說八道。
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到新帝王上位,才來安置我們這些前朝舊部,但是突然在某一天晚上,諸忠懷的人帶著一隊人馬,闖入營地。
在和將軍大吵一架不歡而散之後,後半夜營地裏就突然起火。
軍營變成了一片火海,然後諸忠懷的人就趁著我們不備,背後偷襲。
後來我才知道諸忠懷是奔著將軍大人的兵符去的,那個兵符也許你們也有所聽聞,能號令前朝的大部分將士,雖然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但是依舊是有用的。
但凡那個兵符出現,雖然不是千軍萬馬,但是能人異士絕對不在少數,都會聽令兵符。
連帶著他們的後代也是如此教導的,代代相傳。
隻是我從未聽聞將軍大人動用過那隻軍隊,也隻是手握半塊兵符而已。”
宋辭比較關心的是,那一半兵符最後被諸忠懷拿走了嗎?
李德全冷笑道,“怎麼可能叫他輕易得逞,雖然他用了偷襲的卑鄙伎倆,但是我們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那時候趁著混亂的時候,我帶著兵符和受傷的將軍逃了出去,但是在半路中了埋伏,最後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李德全如今一閉上眼,就能看到那日的火海,和慘死在同胞手下的兄弟們,每想起來一次,對諸忠懷的恨就加深一分。
他無時無刻不想親手為自己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後來我就帶著兵符回到了旬陽老家,藏了起來。”從此隱匿了蹤跡。
宋辭有一點不理解:“你當時為什麼不寫信給朝廷,就算當時正處在改朝換代的時候,也總有管事的才是。”
李德全搖了搖頭,穗花接著說道,“書信,我們寫了,都是我代筆的,但是全部石沉大海,根本就沒有用。”
再後來他們聽說諸忠懷在找旬陽地界李德全,就立馬找了這出密林,一躲就是這麼多年。
李德全長歎一口氣:“穗花,不放心我一個人,還是跟著我在這裏受苦受累。”
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是他們當初親手做的,現在回憶起來都是一滴汗一滴淚堆出來的。
穗花聽著眼前也開始朦朧起來,趕緊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笑著說道。“直到遇到了你們,看來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好的,你們……還願意認我們做幹爹幹娘嗎?”
沒有一絲猶豫。
宋辭和晏舟幾乎是同時直接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幹爹幹娘在上,受我一拜。”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不管之前如何,他如今是心甘情願跪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