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總督署衙門,賀臨一邊往雍王府去,一邊思考著丁立生的話。
丁立生顯然不想輕易出手,目前還是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溫老爺子身上……
起碼溫老不涉朝政,這些事情,他肯定會幫忙。
這樣下好決定,賀臨也差不多到了雍王府。
賀臨並不是一個人來福州的,身邊帶了二十幾個兵,看門的護院看完賀臨的名帖後,隻有賀臨被請到了裏麵上好的偏房歇著,她帶來的那些兵,則暫時被安置在了外麵院子。
雍王府的下人很有素質,婢女走起路來都腳步輕輕,基本聽不到聲音,可見管教之嚴。
很快有人端來炭火盆與熱茶,給賀臨取暖。
引著賀臨進來的那個外院管家彎著腰站在她旁邊,恭恭敬敬的:“賀大人先在此處歇歇,小的這就去稟報王爺。”
賀臨點點頭,同時接過了下人遞來的熱茶。
等了大約十五分鍾,那外院管家沒回來,反倒是一個公公進來了。
“奴婢是世子爺身邊的貼身太監,曲默。讓賀大人久等了,大人來的早,王爺手頭上還有些事未能處理,不過世子爺倒是想見見大人。”
賀臨當然自然沒理由拒絕,於是又離開了這個房間,跟著這個公公,被領著到了世子秦煜赫的院子。
這院子還挺大,主建築是個二層的小樓,賀臨在一樓的房間坐下,很快便聽到了下樓的腳步聲。
想來應該是世子,賀臨從椅子上站起。
世子果然出現在門口,賀臨彎腰作揖:“世子爺。”
秦煜赫衝著她笑了笑:“不必多禮。”
兩人落座,秦煜赫抱著暖手爐:“突然讓賀知州過來,倒是我唐突了。”
“哪裏,我原本等著也無事可做,世子爺願找我聊天,我當感到榮幸才是。”
“上次詩會一別,至今已經一月有餘,賀知州這段時間過的可好?”
“民生多艱,漳州受了災,幾十萬的災民,每天都在等著吃飯,不瞞世子,我如今已是心力交瘁。”
“漳州的事我有聽說,百姓苦啊……我與父王商量過,打算以雍王府的名義,捐出三千石糧食給漳州百姓。”
賀臨連忙站起來,深深作了一揖:“我替漳州百姓,謝王爺、世子爺大恩!”
其實賀臨這趟願意過來,也是存了點找王府捐糧食的心思,大慶朝規定,親王一年的俸祿是一萬石糧,郡王五千石,郡主三千石。
隻算糧食,雍王府一年就能拿到兩萬三千石,這裏麵還不包錦、紗、羅、絹、布、棉、鹽、茶等等。
每年給各地這些皇室宗親的俸祿,就幾乎占了朝廷賦稅的三分之一。
每位皇室宗親還擁有十幾萬,甚至幾十萬公頃的土地,並且都不用交稅。
可以說這些人是朝廷、是社會的寄生蟲。
沒有為社會創造什麼價值,卻拿到了許多的資源。
但這個製度是太祖創建的,沒人敢不要命的去改。
雖然想找他們捐糧,但賀臨還沒想好怎麼提。
現在他們居然主動捐了,倒省了她的事。
秦煜赫擺擺手:“為國為民,不必言謝。”
“世子爺與王爺深明大義,在下實在敬佩異常。”雖然不知道他們需不需要馬屁,但這玩意一般人都不會嫌棄,先拍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