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生的奏疏在八天後,加急遞到了景曆帝的禦案之上。
看完這份奏疏,景曆帝震怒,立馬召集了內閣的幾位學士。
雖然具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馮安來傳口諭的時候,神色不像是小事,讓幾位內閣的學士心都提了起來。
幾人一進殿內,便看到景曆帝正滿臉陰沉的坐在椅子上。
“臣等參見皇上。”幾人跪下行禮。
景曆帝沒有說話,隻是將麵前的奏疏丟到他們幾人麵前:“看看。”
楊和謙伸出手,將其撿了起來。
幾人跪在地上,不多時便看完了整份奏疏,無一不麵露驚詫與惶恐。
“先起來吧。”景曆帝此時才開口讓他們起身。
幾人站起身,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景曆帝的怒火已經很明顯了,沒人想去觸這個黴頭。
景曆帝冷哼一聲:“整個福建織造局,去年都隻與洋人做了二十萬匹絲綢的買賣,現在一下丟了近九萬匹絲綢,護送的戰船,福建的備倭司,都是吃幹飯的嗎!”
最後那字落下,回音還在殿內響徹。
下麵的內閣學士們頭垂的更低了。
作為首輔,還是楊和謙先了開口:“回皇上,丁立生身為閩浙總督,備倭失利,未曾預料倭寇動向,此錯一。
護送的船隊是由總督署派兵組成,卻無能至此,硬生生被倭寇搶走絲綢,此錯二。
臣覺得,應立即將丁立生拿辦,以安民心,再由刑部派人去福建,查明此案,找回丟失的絲綢。”
“將他拿辦,之後是你帶兵去打倭寇,還是朕帶兵去打啊!”
“臣失言,求皇上治罪。”楊和謙連忙跪下,其餘人見景曆帝動怒,也跟著跪下。
景曆帝站起來,“查,當然要查,不僅要查,那些倭寇也得打!衛哲,你領著刑部,即刻遣人往福建查清此事,三月內,若找不回丟失的絲綢,自己來禦前請罪!”
“臣領旨。”
“楊和謙,怎麼打倭寇的事情,你明天之前,就給朕交出個法子來,知道嗎!”㊣ωWW.メ伍2⓪メS.С○м҈
說的是想個法子打仗,其實更具體一些,是想個法子籌集軍費,這樣才能造大船,造火炮,出海與倭寇作戰。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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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衛哲火速找到了刑部專管福建事宜的吏司滿鵬程,命他去福建查辦此事。
滿鵬程也知道此事的嚴重性,若辦不好,不僅是他,可能連衛哲都要丟官帽,一刻都沒敢耽擱,立馬就收拾東西,出發離了京。
滿鵬程走到半路的時候,丁立生那邊也收到了濠鏡傳來的消息——濠鏡最近並沒有商戶與洋人交易大筆絲綢,而那些小筆交易的絲綢,也並不是丟失的那批。
知道這個消息,丁立生難掩失望。
不過這件事真這麼簡單能解決,他才要懷疑有貓膩呢。
而且那些倭寇搶了絲綢,即便要出手,也可能不會立馬出手。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壓個一年半載,等避避風頭,又或者是運往國外其他洋人多的港口出手呢?
可拋開絲綢下落不談,倭寇到底是怎麼知道船隊航線的呢……
丁立生揉了揉眉心,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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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滿鵬程到漳州之前,賀臨收到了一個消息——上次逃回來的那個副使汪強死了,死在了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