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驗屍單上的結論是毒殺。
麵色赤紫,口吻兩角及胸口皆有唾沫這種看似是自縊的特征,實際剖屍發現,都是毒藥所致。
賀臨眸光一閃,走到周立麵前:“你說你給汪強下了蒙汗藥,但他不知道怎麼醒來了?”
“是。”
“什麼時候醒的?你勒他之前醒了嗎?”
“不,就在我勒他的時候醒的。”
“那個時候他可是口吐唾沫?”
“是的。”
賀臨走回丁立生旁邊:“部堂大人,如此看來這個驗屍結果沒錯,周立去殺汪強的時候,汪強正好毒發,結果反倒弄得他以為是自己勒死的汪強。”
丁立生看了周立一眼,吩咐幾個衙役:“將此人押入大牢,嚴加看管!”
“是。”
衙役們帶著周立下去,大堂隻剩賀臨跟丁立生,他這才開口:“先不管汪強是不是毒發,是誰給他下的毒,先派人查查周立說的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汪強的死,重點不在誰是凶手,而是凶手的殺人動機。
對絲綢被劫案,丁立生急需要一個突破口。
汪強的死就是現成的突破口。
如果汪強的死真的跟絲綢案毫無關係,才是丁立生該煩惱的事情。m.X520xs.Com
所以周立的底細,勢必要派人好好摸清楚,如果能摸到關於絲綢被劫案的蛛絲馬跡最好。
賀臨知道他的想法,倒也理解。
畢竟絲綢被劫一事如果解決不了,首當其衝的不是她,而是丁立生這個閩浙總督。
匹夫一怒尚且血濺三尺,更別提掌握著生殺大權的帝王。
遞上奏疏之後,丁立生所麵臨的壓力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大人說的是,周立的底細肯定要查,隻是這汪強之死一事,恐怕有點難查了……”
在古代,下毒這種事想查凶手,最重要的是下的什麼毒,以及什麼時間下的毒。
但現在,仵作查不出這是什麼毒,而那個下毒了的東西,也多半已經被凶手處理掉了。
至於汪強是什麼時間吃下的含毒物……都不知道是什麼毒,自然也不知道毒發時間是多久了。
*****
審完周立,天就馬上要黑了。
丁立生要回官驛,賀臨還邀請了他到府中做客,但被丁立生拒絕了,說賀臨才新婚,就馬上出了這檔子煩心事,空餘時間,還是不打擾了。
畢竟兩人還是上下級關係,丁立生要去賀府做客的話,賀臨難免拘束。
賀臨見他這麼說,倒也沒有堅持。
回府之後,賀臨並沒有閑著,而是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汪強府中下人的口供,試圖從中找出一點線索。
不過讓她失望的是,這口供裏問的問題,都偏向於他們在案發當晚的行蹤,具體關於汪強昨天吃了什麼沒有問到。
看來隻能明天再召集一回汪府下人做一次口供了。
賀臨放下這些口供,幽幽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
有腳步聲自書房外響起,緊接著,溫雲熙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相公。”
“在。”
得到賀臨的回複,她才帶著丫鬟推門進來:“時辰很晚了,相公一直沒回房,我有些擔心。”
“沒事,處理公務呢,一時忘了時辰。”
“我看這兩日相公一直心煩氣亂,剛剛做了銀耳羹,要嚐嚐嗎?”
慧語將提著的食盒放下,拿出裏麵的銀耳羹。
“好。”
賀臨接過碗,拿起勺子喝了起來,一邊問:“我這兩日看了報紙,絲綢被劫的事情沒見報,好像一些讀者還挺不滿的?”
甚至於其他的一些小報,還專門將這件事拎出來說,就為了趁機攻擊《福建報》,說溫雲熙作為主編,嫁了她所以幫著她,為了不敗壞她這個知州的名聲,才壓著絲綢被劫的事情不讓登報。
雖然他們也沒說錯,但賀臨怕溫雲熙難受,打算勸慰一番。
畢竟事情是為了自己才弄成這樣,沒理由裝作沒看到。
“是有一些人不滿,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知道有些報紙拿著這件事編排,委屈你了。”
“既已嫁給相公,我與相公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倒是別壞了相公的官聲才好。”
“讓他們說去吧,不是什麼大事。”
雖然這事傳到尋常百姓耳朵裏可能不太好聽,但要是被皇上聽到,肯定會對她這做法感到滿意。
當然,換個角度也能說賀臨這是為了諂媚君主,以維係頭上的烏紗帽。
但那又怎樣?
這朝野上下,有幾個官員能完全當個清流,不順著皇帝的意思諂媚一下?
該順勢而為時還是得順勢而為,該逆流而上那也不能慫。
這是賀臨的為官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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