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景曆帝果然召了六皇子跟呂興文進宮。
雖然知道皇上召他們進宮要說什麼事情,但當景曆帝將那封奏疏丟到他們麵前的時候,兩人還是裝作一臉不解的看了一會,隨後立馬跪下磕了個頭。
六皇子一臉堅定:“父皇,這絕不是兒臣所為,兒臣承認,這幾月曾與譚若理有過書信來往,但兒臣絕沒有指使其做這樣害國害民的事情!”
沒想到他居然還承認了自己跟譚若理有過書信往來,景曆帝低頭看了他一眼,“哦,那洪方的事情怎麼解釋?莫非是洪方自己做了這些,再自己把這事栽贓給譚若理?這可是死罪!”
呂興文又磕了個頭:“皇上,臣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景曆帝知道,他是六皇子舅舅,六皇子平時幹什麼事情,一般都不會瞞著他,如果這個案子真的是六皇子幹的,那麼呂興文也一定知情。
“說。”他倒是要看看,呂興文能說出什麼。
“串通倭寇搶劫絲綢,如果成功,看似得利巨大,但幾萬匹絲綢如何出手,便是個大問題,
而此事一旦敗露,則是無法挽回的滔天之罪。其中風險,無異於撿芝麻丟西瓜,端王爺絕不會做這等事。”
呂興文的邏輯很簡單。
六皇子想繞開他這個舅舅,去完成這件事,顯然不可能。
而以六皇子的性格,或者說以他這個幫著六皇子主事的舅舅性格,不會去做風險這麼大的事情。
畢竟呂興文能一直在楊和謙手下做次輔這麼久,靠的一直是謹慎,不然稍有不慎,便會被楊和謙拿捏住錯處。
景曆帝昨晚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很生氣,但跟馮安聊過,心裏也有點懷疑,這次的絲綢,是不是跟黨爭有關。
畢竟滿鵬程是太子的人,太子趁著這個時候,給六皇子這邊潑髒水的確不是沒有可能。
呂興文也察覺到景曆帝的猶疑,接著說:“更何況這些絲綢為何沒有直接運去海外?還大張旗鼓的運回了國內?找個小島放著,難道不是更好的選擇?莫非是想將這些絲綢全都賣到國內?
一來這樣不能最大獲利,二來也更容易讓此事暴露啊,皇上。”
景曆帝沉默起來。WwWx520xs.com
雖然呂興文說的不無道理,但他還是不能確定這是不是他們倆怕事情暴露,提前想好的推脫之詞。
揉了揉眉心,他道:“朕已經派人傳召滿鵬程,帶著一眾證物將洪方和譚若理羈押進京,真相到底如何,總會有定論,下去吧。”
六皇子跟呂興文知道,這次的危機暫時是解除了,隨即叩首離去。
走出皇宮,兩人坐在馬車上,呂興文還是一副眉頭緊鎖的模樣。
“王爺,此事恐怕還沒完啊。”
“我知道。”
他們隻是暫時度過了危機,皇上並沒有完全相信他們。
召滿鵬程和洪方進京,就是為了當麵詢問。
這件事其實也能理解,畢竟案子重大,按照父皇的性格,也不會那麼不謹慎,輕易就給自己定罪。
可真當跟滿鵬程對峙起來,那事情走向會不會還像今天這麼順利的被自己把控呢?
畢竟滿鵬程一旦進京,自己要麵對的不僅是他,還有他身後的太子黨。
太子那邊,一定會將這口黑鍋狠狠的扣在自己頭上,扣穩,扣牢。
“舅舅,在滿鵬程進京之前,我們一定要先想辦法,聯係上譚若理,好好了解具體情況。”
呂興文微微搖頭,眸子裏射出奇異的光:“或許……也不用這麼麻煩。”
六皇子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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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鵬程接到皇上的口諭之後,很快就動身,離開了福建。
而在他離開之後不久,賀臨從漳州衛副指揮使那收到了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