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漳州之後,俞光友馬上去了州衙,找到了賀臨
他雖然突然過來讓賀臨很意外:“鴻漸兄突然而至是有什麼事嗎?哦對,我聽說了,皇上封了你為參將,領漳州與陵定,這回你可得好好請客吃上一頓才行啊!”
“我昨日去福州總督署注冊以及拿印,遇上部堂大人,後來還遇上了甄大人,這些日子,你似乎與他走的很近?”
既然要問,還是得選個比較好的方式提問,不然太像質問容易讓場麵難堪,所以俞光友迂回繞了一下。
然而賀臨何等人精,他前後兩句話一結合,就大概明白應該是丁立生跟俞光友說了些什麼。
不過在俞光友麵前,賀臨還是沒有點破,給兩人留了點餘地。
“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倒向了端王那邊吧?”
俞光友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了,一時間尬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賀臨心底歎了口氣:“鴻漸兄,我不求你能理解我,但我也不想騙你,我確實倒向了端王爺。”
俞光友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長贏……你為何!”
“鴻漸兄,朝廷的水太深了,就拿這次絲綢案來說,實際上,滿鵬程在漳州查出來的那些事,都是我帶人查的,他撿了個功勞而已。
這還不是主要,更關鍵的是,絲綢的案子,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就這麼不了了之了?為什麼不往下查?是真的找不到幕後之人嗎?不,不是,是皇上不想查,是皇上不讓查。
很多事情,我們有心卻無力啊。”
有些話,賀臨不能說的太明白,隻能這樣旁敲側擊透露一些信息,至於能不能領悟到,隻能看俞光友自己。
倒也不是賀臨喜歡繞著圈子說話,隻是官場必須這樣。
一句話,你不說出來,你就是它的主人,說出來了,你就是它的奴隸,就得承擔一應後果,相應責任。
比方說丁立生告訴俞光友自己投靠六皇子,俞光友來問了,自己也領悟出來是丁立生點破的,如果因此自己心生芥蒂呢?
俞光友坐在位置上,思考了她這番話,沒有怎麼搞懂,“什麼意思?”
賀臨歎口氣,不再掙紮什麼:“意思就是,部堂大人說的都是事實,我不辯解。”
俞光友低著頭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說:“長贏,我無法認同你,但既然認了你這個朋友,隻要你不做什麼違背良心、違背道義之舉,你就還是我朋友。”
賀臨轉頭看他一眼,從位置上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揚起一個笑,隨後什麼都沒說,隻是抬步走出去。
俞光友態度,讓賀臨心裏很感動,但同時,又免不了對之後這段友情的走向感到悲哀。
既已走入這個泥潭,她不可能分毫不染。
世界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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