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位大嬸簡單聊了幾句,賀臨便離開了關家,在縣裏找到了關良。
今天天氣不錯,還有點曬,所以關良在樹蔭下支攤,筆墨紙硯攤在桌上,旁邊杆子上的布條寫著兩個大字:代寫。
這年頭很多百姓不識字,但又免不了要寫一些東西,信件文書什麼的,這個時候,便會找到關良這樣的人。
當然,縣裏不止關良一個人幹這活,所以關良的每天的收入都不定,而且同行競爭還挺激烈。
關良端坐在桌前,看到賀臨,愣了一下:“官差大人,您怎麼過來了?”
“你這代寫一次,多少錢啊?”賀臨在桌子前坐下。
“那就得看寫什麼,字數有多少了。”
“一封尋常的家書呢?”
“三文,但若是官差大人您,我免費。”他朝賀臨笑著。
賀臨也笑了起來:“我今天可不是來找你代寫的,我來想來問問,你知道平時劉毅都有什麼愛好,經常去哪些地方嗎?”
“劉毅他也喜歡寫寫畫畫還有喝酒啊,至於去哪些地方,除了呆在家裏,就最愛去酒館了,其他的……我就不太明白了。”
“哦,劉毅不是跟你玩的最好嗎?你對他的了解就這麼點?”一邊說話,賀臨一邊用手指沾了一點墨水,放到鼻尖嗅了嗅。
古代的墨都是手工的,很天然,不像現代的工業化墨汁,所以都帶著一股淡淡的墨香。
“哎呦我的官差大人,平時我們倆都是有事情要做的,他忙著幹農活,我也要在這支攤,不然怎麼養活一大家子人啊?哪有空天天出去玩?我們一個月就見那麼三四次,我怎麼知道他每天幹嘛去了。”
賀臨伸手在平整鋪就的紙張上麵隨意蹭掉指尖的墨汁,從懷裏掏出那張劉毅所畫的蓮雲教標誌:“那我問你,這個東西你見過沒有?”
關良端詳了一會,搖頭:“沒見過,什麼東西啊?”
“這可是劉毅的遺物,這上麵的圖,就是他自個畫的。”
“他平時就愛亂畫一些東西,其實我也能理解他,畢竟我們倆都一樣,年輕的時候考不上功名,也沒錢繼續讀書,隻能賣字的賣字,種田的種田,結果現在……他人都沒了。”關良聳聳肩,一副飽經生活蹂躪的滄桑模樣。
賀臨把圖案收起:“人活一世,都難啊。”
關良抬眸看向她:“官差大人,這個圖案跟劉毅的死有什麼關係嗎?我聽說縣衙那邊放走了那個殺人凶手賀博,真的假的?”
賀臨起身警告他:“不該打聽的事,我勸你少打聽。”
關良碰一鼻子灰,訕訕笑了一聲。
得不到什麼線索,賀臨也不再繼續跟他磨嘰,直接離開了。
從縣南邊溜達著回到賀家,休息了片刻之後,在外麵打探消息的湘昆回了家。
“情況怎麼樣?有探到什麼消息嗎?”
“我去跟劉家詢問過了,劉毅一個月起碼要出去四五次,基本都是跟關良一起出去的,兩人說是一起去喝酒,這個事街坊鄰居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