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雲教這邊激情滿滿,而漳州城內的氣氛,卻一掃往日的低迷。
陳睿方等人在昨天晚上找到空子,偷偷敲門進了城內。
賀臨知道他們燒了蓮雲教的糧草,那叫一個大喜過望。
雖然具體不知道蓮雲教到底損失了多少糧食,但是賀臨見過陳睿方,知道他不是那種誇大虛報功勞的人。
按照他的描述,賀臨估計,這一次蓮雲教起碼有一半的糧草補給被燒。
雖然漳州城此時也缺糧,但蓮雲教那邊現在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這個消息若是被蓮雲教底層士兵知道,軍心肯定會不穩。
軍心不穩,士氣肯定也會降低。
這對漳州而言的確是個好消息。
賀臨打算犒勞陳睿方等人一頓,讓人準備了好酒好菜。
不過飯桌上,陳睿方似乎並不是十分高興,其餘人也是如此。
賀臨看了出來,問:“怎麼了嗎?”
陳睿方看了她一眼,從懷裏拿出了幾張紙,走上前交給賀臨。
這是一份名單,上麵寫著五百多個名字。
是他們這次陣亡的兄弟。
“賀大人,我們回來了,可他們都沒能回來。”
賀臨低頭看著他手裏泛黃的紙張。
人經曆的多了,難免有些麻木,最近賀臨守著漳州城,總是會看到死人。
她偶爾在路邊看到的那個眉清目秀的兵,第二天被人從城牆上一臉血汙的抬出來。
這樣的畫麵時常發生。
生命的脆弱,戰爭的殘酷,從未像如今這般淋漓盡致的展現在她眼前。
可即便常常經曆這種事情,賀臨此時從陳睿方手裏接過這份名單的時候,還是感受到了這上麵每一個名字的重量,忍不住觸動。
“我希望朝廷,能好好慰勞這些兄弟們的家屬。”陳睿方一臉懇切,周圍的其他人也都無聲的望著賀臨。
賀臨從椅子上起身,拍著他的肩,鄭重其事:“會的,他們都是功臣。”
陳睿方忍住眼淚,用力點頭。
“吃飯吧,這頓飯就是為你們而備的。”
“是。”
*****
拿著那些紙,賀臨心裏實在是不太好受,又加上連日以來的壓力與煩惱,讓她一不注意,就飯桌上多喝了幾杯。
陳睿方還要隨時支持城門守軍,所以下了死命令,不準喝多,因此整個飯席上,喝醉的居然隻有賀臨一人。
不過好在她也不是軍方的頭領,開戰了用到她的地方也不多,所以戰時禁酒的規則也管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