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柔以前是喜歡熱鬧的人，可嫁進皇室的這幾年，將她的性子磨平了很多。
寺廟清修的日子雖然單調，但習慣了這種生活，倒也不覺得無趣。
不過陸景雲住進來之後，打破了以往的這種單調。
送完山楂糕的第二天，陸景雲端來了一盆花。
“這盆牡丹是別人送我的，但我這種粗人哪裏懂怎麼養花，聽聞衛姑娘頗為精通此道，不知可否教教我？”
“侯爺要學養花？”衛柔有些驚訝。
一個大將軍學養花？這畫麵怎麼看都覺得違和。
“是啊，畢竟是故人贈與，總不好將其養死。”
衛柔想著吃了他的山楂糕，總不好在這種小事上拒絕，仔細端詳了一下這盆花：“豔麗奪目，看得出是名品，侯爺若不介意，我可以代侯爺養著，等侯爺養好傷離開，再將它帶走。”
“不行，我覺得還是我親手養才有意義，若假手於人，豈不辜負贈花之人情誼？”
“說的也是。”
隨後，衛柔將他一些養花的知識統統告訴給了他，怕他不記得，還特意用筆寫下。
陸景雲拿著這張紙，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會：“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若以後有不懂之處，鄙人可以來問衛姑娘嗎？”
“自然可以。”
陸景雲笑起來：“多謝衛姑娘。”
至此後，陸景雲憑著請教養花一事，三天兩頭便來找衛柔。
他每次來還不會空手，總會帶些這樣那樣的玩意，說些這樣那樣的趣事。
衛柔久居寺廟，聽他講外麵的事，也覺得新鮮，漸漸的，還有些期待他過來。
逢春看著高興：“姑娘，你與侯爺真是越來越要好了。”
衛柔皺起眉頭：“有嗎？”
“沒有嗎？這段日子，我見姑娘笑的次數都比往日多了。”
衛柔低頭喝了口茶，沒說話。
說曹操曹操到，陸景雲一襲錦袍，緩緩走來。
“衛姑娘，猜猜我今天給你帶了什麼東西？”
衛柔放下茶杯，“什麼東西？”
陸景雲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名帖。
“看。”
“這是……”
“江南有位慕姑娘，舞藝出眾，如今正在京城，後日她要在百花樓中獻舞一曲，有其名帖者才可一觀其舞，你有沒有興趣過去看看？”
舞藝……
衛柔垂下眸子，“多謝侯爺好意，不過我就不去了。”
陸景雲打量著她的神色，“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我喜歡清淨。”
“衛姑娘，你不是喜歡跳舞嗎？”
“是喜歡，可自從那次被你撞見之後，我便不再跳了。”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我嗎？”
“不是侯爺的錯，隻是當時身處天家皇室，凡事須得小心，久而久之，這舞藝自然荒廢，荒廢之後，便不想再撿起了。”
衛柔是喜歡跳舞，可正因為喜歡，才不想麵對如今舞藝荒廢的殘酷現實。
若不跳，她還能忘記這事。
若開始跳，她就能清晰知道，現在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差的到底有多遠。
“我明白你的心情，其實我練武與你練舞一樣，一日不練便容易荒廢，可像我們這種行軍打仗之人，難免受傷，若傷的嚴重，一躺便是半年，這半年武藝也會荒廢，那個時候，我也會感到頹廢。
但後來想想，還是會重新拿起劍，而當我重新拿起劍的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以前那些頹喪的想法屬實多餘，做真正喜歡的事情會全身心投入，隻要我開始練武，便會感到高興，哪怕短時間內無法重回巔峰。”
“侯爺練武是為行軍打仗，守家衛國，而我練舞，又能跳給誰看呢？”
“給我看。”陸景雲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