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自己等,你去那邊查探吧。”沈忘州眉頭擰著,攥著簪子就要走。
遇錦懷擔心他衝動,不放心地攔:“小師弟,今晚你先回房歇著,司溟回去肯定先回房間找你,巡視的事情我幫你。”
沈忘州腳步一頓,有點無奈。
他這是又被他師兄當三歲小孩兒了,他搖頭,邊隨手掐了個訣束發,邊說他可以巡視探查。
遇錦懷不等他說完便直接握住他手腕,帶著他閃回了房門前,揉著他腦袋:“我若在外麵看見司溟,立刻用玉佩告訴你,你進去休息,今晚心情不好哪都不要去了,知道嗎?”
沈忘州都來不及說話就被悄無聲息地推進了屋,遇錦懷怕他等的煩了急了,還笑著安撫他說要讓秦雨也幫他盯著。
說完猶不放心地又勸慰了他好幾句,溫潤如玉的人,絮叨地念人也聽著煩不起來。
沈忘州急得都笑了,隻能再三和他保證,自己絕對不會衝動到掀翻幽水宗,遇錦懷才稍稍放心地離開。
前腳人剛走,後腳沈忘州就拿著玉簪,站在桌子旁,回想與鮫人相處過的那短短幾天,試圖用理智判斷一下求鮫人幫他解決眼前困境的可能性。
但腦海裏司溟紅著眼睛喊他“師兄”的畫麵,和胤淮薄唇微張低聲說“又負了我”的聲音一次次浮現。
沈忘州不是冷靜自製的性子,急起來眼睛一紅就玩命的事情也做了不少,他向來是能擺爛就擺,逼急了不讓擺就毀滅世界。
現在抱著“還能更糟嗎”的心情,他頭腦發熱,直接給玉簪注入了靈力,閉眼觸動了玉簪裏的法陣。
他傳音:“鮫人,我有事求你!”
焦躁到嗓音發啞,語氣也急,平日裏清冽不耐的聲音這會兒怎麼聽怎麼多了絲走投無路的急切可憐來。
話音穩穩落下,玉簪上閃過一抹暗藍色幽光,沈忘州喉結不明顯地滾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麵前的那一塊地方,連空氣中的一絲味道都不放過。
他記得鮫人身上的淡香。
五次呼吸過後,周圍靜謐如初,沈忘州沒見到想見的人,便又對著玉簪傳音。
這次隻喊了“鮫人”兩個字。
隻有他的呼吸聲淺淺浮動。
依舊沒有人。
沈忘州又等了會兒,喊了幾次,越喊越覺得他像個傻子。
他很認真地懷疑鮫人當初那句話就是逗他的,這玉簪壓根找不到他。
把桃樹驚穢的精魄變成玉簪已經夠誇張了,若還當成聯絡的法器天天用,驚穢怕是要氣得冒煙。
“什麼時候了還信這種玩笑,”他抿唇嘖了聲,把玉簪重新別到頭發上,“我是瘋了麼,這種蠢也犯。”
心裏一旦裝著事,判斷力就會下降。
雖然離司溟被叫走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但他腦海裏已經閃過了無數種畫麵,沒有一個是美好的。
沈忘州咽了咽口水,暗暗說了句“三師兄對不起”,像小時候背著他媽偷跑出門玩似的,悄沒生息地轉身往門口衝。
說不清是鼻尖先嗅到了那股惑得他指尖發顫的冷香,還是額頭先撞進了那個熟悉的懷抱。
沈忘州眼前一晃,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地方層疊的月色雲紋仙袍衣擺晃動,近乎垂落在地的銀白發絲落在他臉頰,勁瘦的腰上環住了一雙修長的手臂,將他緊緊按進了懷裏。
耳側是一聲含著調笑的慵懶嗓音,熟悉的輕軟語氣,貼著他耳邊親昵道:“我開了什麼玩笑?嗯?”
沈忘州撞得鼻尖發酸,這一點酸意順著鼻子蔓延到渾身上下,混著鮫人的聲線在耳側徘徊……他有點兒站立不住了似的。
隻能一隻手抵住鮫人的腰往外推,另一隻手抓著他背後的外袍向後拽,企圖拉開點距離得以喘息。
按在他腰上的手故意在他使力時,力道不輕不重地用指腹一左一右地揉著兩個用力後變深的腰窩,沈忘州剛抬起頭想要說話,腰後就酸澀得他咬緊牙齒重新扣進了鮫人胸口。
腰澀得躲都躲不動,兩條小腿和收緊的腰腹肉眼可見地顫,推拒的手也僵在那兒,好像渴求到主動抱住了對方似的。
沈忘州緩了好一會兒才張開嘴,嗓子不抖了才有臉皮出聲,手也沒再往別的地方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