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連忙跑過去開門。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外加兩男兩女,女的年紀都不小了,看打扮像是富貴人家的仆婦,端著個臉斜眼看人;男的穿著灰布短打,手裏拿著鞭子,貌似是個車夫。
幾人都長得五大三粗,相貌凶惡,隻除了打頭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約莫四十來歲的樣子,高顴骨,細長眼,唇邊帶著笑,一看就是個圓滑世故的場麵人。
江晟打量了他們幾眼,疑惑地問:“你們是……”
“他們是杜家的人。”
杜若走過來,冷冷地看著那男人,“劉管事來得早了點兒吧?”
以前都是每個月初八送藥的,這次還沒到初一,就迫不及待地上門了。
劉寄奴堆起笑臉,“這不是為了大小姐著想嘛,大小姐如今是新婦,為了夫家必定操勞過甚,補藥不早點可不行啊。”
嗬,說得真好聽。
真以為她還是以前那個軟柿子,隨便他們揉捏麼?
杜若不耐煩跟他周旋,冷聲道:“行了,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就說我的身子已經好多了,以後都不用補了。那藥若是沒地方去,讓她自己喝了吧。”
說著走過去,砰一聲關上了門。
劉寄奴挑了挑眉。
看來還真是飄了啊,以為江漓當上了捕頭,自己也跟著水漲船高了,都敢拒喝了。
不過今兒這藥,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他讓開了道,那三個膀大腰圓的仆婦跟車夫上前幾步,開始咣咣撞門。
門栓是木頭做的,自然沒幾下就被撞開了。
院子裏的江婉見狀,嚇得連忙抱住了鐵蛋,狗子則淡定地搖著尾巴,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杜若把江晟扯到了自己身後,眼神冰冷,“你們這是打算硬來了?”
劉寄奴朝她拱了拱手,“對不住了大小姐,得罪了!”
他朝那兩個仆婦使了個眼色,仆婦會意,立馬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抓住了杜若的胳膊,將她的手反扭在後麵。
“敬酒不吃吃罰酒,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啊?”
“我勸你還是乖乖喝了吧,不然,別怪我們下手沒個輕重!”
江晟急了,撲過去死命捶打她們,“你們這些狗東西,快放開我大嫂!”
杜若卻冷靜得可怕,“小三兒,去關門。”
江晟呆了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大嫂向來鬼點子多,而且從來沒有失過手,聽她的話準沒錯,於是想也不想地朝院門跑去,把兩邊門板往中間一並。
門栓壞了,他幹脆用身體堵著,然後瞪大眼睛等著自家大嫂的下一道指令。
見此情景,劉寄奴皺了皺眉。
這是幹什麼?不會是打算跟他們同歸於盡吧?
還真是天真呢。喵喵尒説
就在這時,他聽到那位天真的大小姐對著牆角說了句:“婉兒,放狗!”
狗?幾個人同時看向了那隻瘦皮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連劉寄奴都沒憋住,嘴角抽了抽。
還以為杜若有什麼大招呢,結果她的依仗竟然是一條又瘦又柴的看門狗!這已經不能算是天真了,簡直是蠢。
車夫一臉的不屑,“行吧,那就先拿狗開刀好了。”
打人他還有些顧忌,但是狗麼,嗬嗬,還從沒聽說過誰因為殺了狗而坐牢的。
他揚起了鞭子,朝著狗子惡狠狠地抽過去。
狗子先是往邊上一躲,然後縱身一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口咬住了車夫的手腕。
車夫頓時痛得慘叫一聲,整個五官都扭曲了。
“死狗,鬆口,快給我鬆口!”他丟掉了鞭子,奮力地甩著胳膊,想把自己的手臂從狗嘴裏拯救出來。
可惜那狗也不知道吃了什麼,力氣大得嚇人,無論他如何旋轉跳躍,就是甩不掉。
所有人都驚呆了。
劉寄奴再也維持不了淡定,慌忙叫那兩個仆婦去幫忙,兩個仆婦一個脫下了自己的鞋,另一個從地上撿起了鞭子,然後壯著膽子一擁而上,對著鐵蛋就是一頓暴力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