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
聽見這動靜,附近的十幾個考生紛紛側目。
其中就包括了蕭良辰。
因著今兒早上他娘劉氏那番話引發的不愉快,蕭良辰頗有些心緒不寧,好不容易才沉浸下來,剛做好了第一張卷子。喵喵尒説
正要擱筆呢,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響動。
他稍稍一抬眼,發現響動居然是來自江湛的考棚,頓時心情就有些微妙。
同是秀山書院的學生,同被稱為秀山雙驕,同樣容貌上佳,才華橫溢,同樣被書院寄予厚望。
也正是如此,其他人便總是習慣性地將他二人放在一塊兒比較。
甚至還有不少同窗暗中打賭,賭這次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能奪得縣案首的桂冠。
臨行前,便有幾個處得好的同窗把他拉到一旁,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叮囑他一定要壓江湛一頭,說自己已經把半副身家都押到了他身上。
蕭良辰雖然是謙謙君子,卻終歸是個少年郎。
少年人天生的勝負欲,他自然也是有的。
這一刻他想著,若是江湛在考場中出了什麼紕漏,那勝出的肯定就是自己了,豈不美哉?
可很快他又摒棄了這個念頭。
勝之不武,可恥也。
他還是希望能跟江湛來一場公平的對決,看到底誰更勝一籌……
蕭良辰把筆放到了筆架上,拿鎮紙壓住了試卷的四角,等著墨幹。
同時關注著不遠處的那場騷動。
考棚裏,江湛看著麵前那個從天而降的小抄,腦瓜子嗡嗡的。
眼看那號軍已經轉身朝著高台上主考官的方向拱手,“大人,這邊有情況!”
江湛來不及思考,迅速把那張小抄抓到手心,同時另一隻手把杜若給的那粒毀屍滅跡丸從竹籃裏拿了出來,雙手交握背在身後。
林縣令快步走到近前,沉著臉問:“怎麼回事?”
號軍指著江湛說道:“啟稟大人,這位考生挾帶小抄,被我親眼撞見。”
林縣令眉頭一擰,視線便落到了江湛身上。
江湛站起身來,脊背挺得筆直,“學生沒有作弊。”
“有沒有作弊,查了才知道。”
號軍往桌麵上瞅了眼,沒看到小抄,知道已經被江湛藏起來了,馬上向林縣令進言,“大人,我剛才確確實實看到他手裏拿著個小抄,而且舉止鬼祟,探頭探腦,他絕對有問題。”
林縣令打量著江湛,見他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相十分出眾,雖然穿著普通,態度卻不卑不亢,不像那等會作弊的人。
不過單憑外表看人總歸是不準的。
既然號軍一口咬定了這個考生有作弊的嫌疑,身為主考官,自然要徹查清楚。
“我且問你,你當真沒有作弊?”林縣令看著江湛,神色凝重。
“知者不惑,不知為不知,何以作弊,乃不知恥也。”
江湛朗聲道,“學生自小熟讀聖賢書,家父曾告誡學生,若是偷取他人果實,與碩鼠何異?學生此生隻願當人,不願做鼠。”
林縣令眼中閃過欣賞的神色,又轉頭問離得近的那幾個考生,“你們之中可有人看見他拿小抄了?”
那幾個人紛紛搖頭。
“學生一心做題,未曾留意。”
“學生也是聽到那位巡考兄弟的話,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學生也不知。”
隻有蕭良辰站了起來,為江湛辯解,“大人,這位少年考生乃是我們秀山書院的佼佼者,不光人品上佳,成績更是出類拔萃,常年考第一的。以他的實力,完全沒有作弊的必要,還請大人明察秋毫,還他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