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幼儀仔細想想,確實有些不尋常。
按理來說,既然呂秀娥已經占了上風,隻要堅持之前的口供,就算不能把杜若打趴下,起碼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自己找死呢?
這不合理啊。
“你的意思是,呂秀娥是被屈打成招的?”蔣幼儀問。
“不,沒那麼簡單。”杜明珠搖搖頭,語氣裏帶著嘲諷,“咱們烏頭縣的父母官可清高著呢,向來不屑於搞刑罰逼供那一套,喜歡以理服人。況且這件案子是公開審理的,呂秀娥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不存在屈打成招的事。”
見蔣幼儀滿臉迷茫,她便繼續往下說,“隻有兩個可能,要麼是失心瘋了;要麼,是被人控製了。”
蔣幼儀更懵了,“被人控製?”
“沒錯,被人控製了。”杜明珠看了她一眼,循循善誘。
“其實仔細回想起來,那賤種身上有太多太多的不尋常了。比方說她的性子,跟之前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你應該還記得她出嫁那天,是怎麼跪在我的麵前痛哭流涕,求我不要把她嫁進江家吧?那個時候的杜若,跟現在的杜若,像同一個人嗎?”
“還有,我住的那間牢房每日都有人清理打掃,根本不可能有蟑螂,而且還是那麼大的蟑螂。可那賤種一來,蟑螂立馬就出現了,你不覺得太巧合了麼?”
“唯一的解釋就是,杜若不是人,而是被鬼附身了!”
蔣幼儀越聽越恐懼,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倏然站了起來,勉強擠出笑臉,“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爹罰我禁足,不許我在外麵亂跑來著,那我,我先回去了啊?”
說完叫上淡菊,主仆兩個見鬼了似的跑了出去。m.X520xs.Com
身後,杜明珠輕蔑地勾了勾唇。
膽小鬼,這樣就嚇跑了。
其實她隻是想轉移一下話題而已,省得蔣幼儀把輸錢的事怪到自己頭上,至於鬼附身那種事……
嗬,這世上哪有鬼?
如果有,怎麼那些被自己砍掉手腳最後死掉的下人,從來沒有一個人變成鬼來找自己報仇?
可見即便有鬼,也是怕她的。
那邊蔣幼儀在丫鬟的攙扶下,神色張皇地往杜府外麵走。
途經花園小道時,差點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沒長眼啊?小心點兒!”淡菊衝那婆子罵了聲。
婆子皺了皺眉,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蔣幼儀急著回家去,不想多做糾纏,況且也沒什麼大事,於是不耐煩地吩咐淡菊,“好了別說了,快些走吧。”
淡菊又瞪了那婆子一眼,然後扶著自家主子腳步匆匆地走了。
兩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抄手遊廊的盡頭。
婆子嘟囔了兩句,檢查了一下手裏提著的竹籃,見裏麵的花兒都還完好,這才慢悠悠地往西麵一座偏僻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