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杜若罕見地失眠了。
其實認真說起來,她對江漓是有信心的,憑江漓的身手,再加上係統出品的應急藥物,怎麼著都不應該有性命危險才是。
可那些人如果真的隻是普通的流民,他們憑什麼打敗訓練有素,且裝備精良的地方官兵?
而且那些官兵的數量還是他們的兩倍之多!
其中定有蹊蹺。
要麼,是那個什麼仁勇校尉真的蠢到家了,胡亂指揮;
要麼,就是那些畜生在扮豬吃老虎,打著流民的旗號,實際上都是些殺人如麻的悍匪。
但不管哪一種,對江漓來說情況都很不樂觀。
“哎……”杜若翻了個身,第一百零一次歎氣。
吱呀,門被推開了,鄭氏走了進來。
“這孩子,大清早的歎什麼氣,當心惹來衰神。”
鄭氏把洗臉水放到架子上,走到床邊拍了拍女兒,“今兒可不能睡懶覺了,趕緊起來,咱們還得趕早去靈安寺呢。”
杜若乖乖哦了聲,下床穿衣洗漱。
然後隨意抓了個丸子頭。
鄭氏在旁邊看不過眼,幹脆將她拉到梳妝台邊坐著,自己親自上手。
“去拜菩薩一定要穿得幹淨整潔,收拾得體體麵麵,這樣才能顯出你的誠心,菩薩也才會保佑你,聽見沒有?”
自己這女兒也不知道咋回事,學什麼都快,唯獨這梳頭的手藝,怎麼教都不會。
笨手笨腳的,還不如十歲的春花。
好在人長得漂亮,即便披頭散發也是賞心悅目的……
鄭氏一邊在女兒頭上忙活,一邊心滿意足地看著鏡子裏的小美人兒。
小美人兒也正透過鏡子在觀察她。
“娘,你好像變年輕了一點哦。”
鄭氏將她亂動的腦袋擺正,沒好氣地說:“少來哄我,娘知道自己老了,皮也皺了臉也塌了,不如你們小年輕好看了。”
“誰說的?”杜若把鄭氏扯到鏡子麵前,笑嘻嘻道,“娘你仔細瞅瞅,是不是變年輕了?”
鄭氏才不想瞅呢,她又不是沒瞅過。
女人嘛,不管年紀大小,對自己的容貌肯定都是在意的。
隻是前些年日子難過,阿蠻又是那個樣子,她實在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
現在不一樣了,阿蠻的臉恢複了,日子也有盼頭了,她也開始留意起自己的變化來。
隻可惜當年杏林村的一枝花,早已經開敗了,不成樣子了……
見鄭氏心不在焉的,杜若眼珠子一轉,直接將小鏡子塞到她手裏。
“娘你看看嘛,我真的沒哄你。”
鄭氏隻好敷衍地照了照,嘴裏嘟囔著:“有什麼好看的,不就那樣…”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咦了一聲。
鏡子裏的人乍一看跟往常沒什麼兩樣,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那雙眼睛清澈透亮,臉色更是紅潤光澤。
連皺紋都似乎少了一半。
整個人看起來至少年輕了五歲!
這,鄭氏呆住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阿蠻,你這鏡子是不是出問題了?我這個地方明明有好幾根白頭發的,怎麼都看不見了。”她疑惑地問。
杜若眉眼彎彎,“不是鏡子出問題了,是娘你出問題了,你返老還童了。”
鄭氏白了她一眼,把鏡子往梳妝台上一扣。
“可拉倒吧,還返老還童,你當我吃了神丹妙藥啊?你娘我吃的可是耗子藥!”
噗,杜若當場笑噴了。
行吧,鄭氏不信就不信吧,反正過不了多久她自然會信。
畢竟係統出品的回春丸,比神丹妙藥也差不了多少。
梳好頭,鄭氏又從衣櫃裏翻出了一條粉嫩粉嫩的對襟襦裙讓杜若換上,“這顏色鮮亮,菩薩見了肯定喜歡,到時候也會多保佑咱們一點。”
杜若無所謂,反正鄭氏怎麼說怎麼好。
打扮好之後,母女倆便走出了房門,春花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除了自家吃的,還有幾樣齋菜點心,是給菩薩準備的供品。
“春花真是越來越能幹了。”杜若誇道。
“那是。”鄭氏哼道,“反正比你可能幹多了,刺繡刺繡不會,做鞋做鞋不會,連梳個頭都要娘幫忙。哪裏比得上春花,人家年紀比你小,這幾樣可樣樣拿得出手呢。”
杜若嘴裏包著吃的:“……娘你這樣損你的親閨女,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