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晚上。
算起來,他整整昏迷了十二個時辰。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沈京斌的大腦完全是空白的,就好像失憶了一樣。
他是誰?他在哪兒?
發生了什麼?
直到耳邊傳來小廝尋花的鬼哭狼嚎,記憶才悉數回了籠。
是了,他想起來了,江漓跟王不就還有林若男他們三個夜裏上山探路,結果意外走了狗屎運,把那些匪徒都給剿光了。
一個都沒給他留!
這還讓他怎麼攬功?
於是他氣呼呼地跑去堵江漓,先禮後兵,打算帶江漓回鳳陽府,當自己的護衛。
這樣一來,剿匪的功勞自然就會算到自己頭上。
可萬萬沒想到,那姓江的竟然不給他臉,當場就拒絕了。
他能受這氣麼?
肯定不能啊!
從小到大,除了他舅舅蘇知府跟外祖母趙老夫人,誰敢給他氣受?
區區一個縣衙捕頭,算個什麼東西?自己要是想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他正準備給江漓一點顏色看看,忽然渾身一麻,接著就人事不知了……
“尋花,我生了什麼病?”沈京斌滿臉驚疑。
“公子別擔心。”尋花連忙扶著自家主子坐起來,嘴裏安慰道,“大夫已經給您看過了,說您就是腎虛而已,沒什麼大事,少碰點女人就好了。”
聽了這話,沈京斌神情一僵。
腎虛對一個男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胡說八道,哪個庸醫給本公子看的?信不信本公子摘了他的行醫資格!”
尋花戰戰兢兢地縮在一旁,也不敢說話。
沈京斌剜了他一眼,“傻站著幹什麼,想餓死本公子啊,還不快去弄點吃的來?”
“噯,知道了公子……”尋花趕緊一溜煙地跑了。
沈京斌下了竹榻,背著手在帳篷裏走來走去。
越想越鬱悶。
最近真是諸事不順,剿匪剿匪不成,還被江漓那個狗東西給搶了風頭;
身子身子也不適,莫名其妙暈倒了不說,還患上了腎虛的毛病。
虛個屁!
為了這趟差事,他都快一個月沒碰女人了好不好?
算了,這軍營也沒什麼靠譜的大夫,說不定是誤診了,還是等回了鳳陽府,請溫世沅瞧瞧吧。
溫世沅是杏林會的會首,醫術了得,再加上他跟自家外祖母趙老夫人素有淵源,應該會給自己這個麵子。
隻是這剿匪的事……
沈京斌咬了咬牙,不行,自己辛苦了這麼久,絕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把功勞拱手讓給別人!
等尋花把吃的擺上桌,他便吩咐道:“你去找一下李縣令跟林縣令,就說本將軍醒了,有事要跟他們商量。”
尋花答應一聲,轉身快步出了帳篷。
半刻鍾沒到,人就回來了。
“公子,他們都不肯來。”尋花氣鼓鼓地道,“說要處理善後,忙得很,沒空。”WwWx520xs.com
什麼沒空,分明就是不想理睬自己。
沈京斌麵色陰沉得厲害,飯也吃不下去了。
眼珠子一轉,他很快有了個主意,“你再去傳話,就說本將軍後日就要帶兵回鳳陽府了,送別宴就定在明天吧。”
這下子看你們還怎麼推脫。
到時候在飯桌上旁敲側擊,再抬出自家舅舅這杆大旗,就不信你們敢不給我這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