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晨,酒坊二樓。
宓夏瑤隻覺腰上的鈍痛就像刀子一樣割著她的肉,她混沌的睜開雙眼,第一眼觸及陌生的床頂,與她上輩子所有記憶都不符合。
她的躁動,將枕邊人驚醒,就見肌肉線條分明的胳膊果斷如刃壓在她的脖頸。
男人半身壓著她,二人猝不及防的雙眼對視。
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茫然、慌亂和暗自觀察對方。
“醒了?”初晨時低沉帶沙啞的嗓音,因錯愕語調微微上揚。
倒是宓夏瑤看著眼前的男人,倒沒有他那般詫異的情緒。
作為一個成年人,眼下這個境地,就算不仔細去看,也知道昨日她到底做了什麼春風微波的事。
“他給了你多少錢?”她皺著眉頭,美眸滿是陰鬱。
“你就不先問問爺叫什麼?”他挑了挑眉尾。
這個男人長得極其俊俏,高挺鼻梁、薄涼的唇,尤其是那雙淩厲卻又滿池深情的丹鳳眸,墨發散落,半縷青絲落下來,將這英俊人兒多了嗜人魂魄的妖孽。
“拿人錢辦事,我要找的,是你背後那個人,不是你。”宓夏瑤抬手要推他肩膀。
她觸及對方光滑肌膚,觸感堅硬,與段宏林是不一樣的手感,心中雖有紊亂,但想到段宏林竟用這種肮髒下作的手段來這般害她!
到底是她輕敵了!回去,看來還要篩一圈身邊的人。
裴星淵順著她的力道躺回床榻上,女人利落用另一床錦被裹住身子,隻露出圓滑白嫩的雙肩。
見著宓夏瑤沒認出他,甚至還誤會了他。眼下,他根本就沒有想辯證清白的意思,而是由著宓夏瑤神色淡漠匆匆收拾自己。
屋內通透一片,很顯然就是為了風花雪月做的屋子。
宓夏瑤回頭瞥了一眼床榻上那眉眼含笑的男人,對方見狀,無聲轉過頭去。
透過銅鏡,她見著自己腰肢上隱約能看見手掌淤青,這種曖昧的印記看的十分刺眼。
全程漠然給自己換回素色羅裙後,她便來收拾眼前這個“罪犯”。
“今日這事,不可以對外說出去,他給了你多少錢,我三倍買了你的嘴。”她淩厲的居高而下看著床榻上愜意的裴星淵。
“你當真不問我個清楚?”裴星淵挑了挑眉尾,他上身坦蕩,隻有薄被遮擋。
他靠坐在牆壁,好心地指了指地上那銀白色的飛魚服。
宓夏瑤順著他指尖方向望了過去。
飛魚服,根本不需要多餘的文字,都能輕而易舉的描述出來眼前這位身份必然是不凡的。
頓時,她神色凝重。
“段宏林若要下圈套詐我,應當不會專門找個官老爺……”
“你說的是那個穿著青衣圓袍五品同知副官段宏林啊?”裴星淵聽到這個名字,原先還含笑隨和的情緒,漸漸淡化。
沒了笑意妝點,平日裏那大理寺左少卿的狠戾殺伐的氣質全然顯現。
“你知道他?!”宓夏瑤赫然抬起頭來。
不應當,依段宏林那個人的脾性,若要真的折磨自己,決計不會找這般俊美樣貌的人來謔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