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相對低調的馬車車軲轆急促的開出皇族郊區,一路直徑入了皇城裏頭。
隨著太監引路之下,宓夏瑤再次來到這兒熟悉的禦書房前。
她連夜入宮這一消息,很快就在皇族郊區傳開了。
宓氏老夫婦甚至不得已照顧這個連夜送來的宓小寶。
大抵是鎮住後宮的人不在,宓夏瑤踏入宮中,第一個感覺就是莫名有些浮躁。
待太監將她帶到禦書房門口前,他甩了一把拂塵,淡然說道:“宓女官請吧。”
她看了一眼看人下菜的太監,眉頭微微皺起,但隨之撫平。
推門踏入禦書房內,就見著皇帝坐在龍椅上,單手托著額頭,閉目養神。
一旁的裴星淵則十指交叉,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
直至他們二人都聽到門口的動靜。
齊齊抬眸朝門口望去。
宓夏瑤背過身將門關好,一轉身猝不及防對視上兩雙直挺挺的目光。
嚇得她倒退一步。
“大晚上本不該叫你一個姑娘家入宮,但裴星淵在上奏的折子裏說明了你倆的關係,朕實在是震驚。”
皇帝手裏正撚著佛珠,他似乎想了很久,都不明白這兩個人。
他們倆到底是怎麼暗度陳倉的。
宓夏瑤抬眸看了一眼裴星淵,後者薄唇微微抿了又抿。
這個微表情是她沒見過的情緒,一時半會,她還琢磨不透皇帝是什麼意思。
她斟酌了半天,想著扯一個謊話要不糊弄過去,“就是……”
“所以,你與這小子,當真共育了一個孩子,卻沒給孩子一個名聲,甚至還讓孩子以私生的身份生活在宓女官的小別苑裏?!”
皇帝皺了皺眉頭,他的語調上揚,開始變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這質問的內容,跟她在來的路上預想的內容不太一樣啊。
皇帝似乎越說越生氣,他撚著佛珠的手惡狠狠地拍了一把桌案。
裴星淵見皇帝脾氣要上來了,他護人心切,正要開口繼續說下去。
誰知皇帝提前有預判能力,抬手阻止了裴星淵說話。
“你們也不是小孩子了,尤其是宓女官,怎麼說也是有過一次姻緣的人,怎麼能這麼浮躁隨意!你當孩子是什麼!”
皇帝怒目圓瞪地看向宓夏瑤,過了片刻,理智漸漸地回來了,意識到這樣對姑娘家太凶了,轉頭又去瞪裴星淵。
裴星淵側跨一步,表情看似維持著沉默不語的樣子,實則一點點朝著宓夏瑤方向靠。
直至兩人並肩站在一起。
“臣女原是想著,等一切穩定下來後,再與裴大人從長計議婚姻一事,孩子如今年紀尚小,又不記事……”
她想稍稍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但壓根就沒想到,皇帝根本不允許。
“裴大人?”皇帝敏銳的察覺到宓夏瑤的稱呼。
他危險地半眯起眼睛,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她,“你與裴星淵平日就這麼叫著對方?”
“陛下,”裴星淵實在看不下去了,他頂著皇帝警告的眼神開口,“每個夫妻總有自己不同的相處方式,宓女官內向害羞,我們平日也是互相稱呼對方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