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夏瑤不輕不重的撂下這句話,便讓宋巧待客,她則被裴星淵帶著離開了前廳。
夫妻二人走到後院長廊下,宓夏瑤站住了腳步。
她的臉色有些凝重。
她知曉這些叔伯會為了分家鬧得不可開交,可怎麼也沒想到,竟會鬧得這麼支離破碎。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事兒?”
男人抬手替她挽去鬢邊的碎發,語調難得的輕柔的問道。
宓夏瑤垂眸看著地麵上的大理石石磚,眸色閃了又閃。
“爺爺是我必須要保護的人,如果他們敢下狠手,那我隻能強迫插入這件事了。”
她眼中逐漸閃爍著堅毅的目光。
黃昏的長廊下,寒冬的夕陽十分的短暫,可偏偏又是最炫麗光彩的。
宓蔚知曉宓夏瑤剛剛下的是逐客令。
她坐在前廳緩了神,才漸漸意識到,剛剛踏入前廳喊夫人的男人,不是什麼青州毛頭小子,而是裴星淵。
……宓蔚咬了咬下嘴唇。
難怪,當初裴大人因為荊州城投資案被調離京城的時候,走的那麼果斷。
她走出前廳,站在院子裏下意識四顧環視,最後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夕陽籠罩之下的長廊下。
男人高挑的身影擋住了身後夕陽灑下來的光輝,周身就跟渡了一層金碎一樣閃爍耀人。
而在他寬敞的懷中,女人絳紫的襖裙在他的陰影中顯得格外沉穩。
可女子抬眸時,臉頰溫和的線條弧度和她婦人的高髻給她的臉頰線條增添了一分人妻所有的溫潤。
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麵無比養眼又舒適。
一時之間,宓蔚晃了神。
宓夏瑤餘光感受到有人走出來了,她退一步走出了裴星淵的懷中,與宓蔚隔空對視。
剛剛她明明找的借口是出去幫他找奏折,而如今他們卻站在長廊下。
分明是撒謊被抓包在現場,但宓夏瑤絲毫不見局促,她大大方方地看向宓蔚。
宓蔚開口說道:“你說的話,我會轉告給我的父親。”
“那就有勞了。”宓夏瑤扯了扯嘴角,相當敷衍的回應了過去。
宓蔚收回目光,轉身身姿板正的走出了裴府。
——
裴府往後幾日沉浸在徹底大換血的狀態,宓夏瑤是裴府唯一的女主人。這府邸裏,除卻裴星淵,便隻有宓夏瑤才能拿得住話語權。
當下,裴府幾乎是裏裏外外被她重新分配調教出新的一批裴府家人子。
內院整頓的差不多了,宓夏瑤便抽了空又去了一趟悅來樓。
顧雲這邊這幾天也不得閑,又是召回當初能人巧匠的手藝人回來,又是在內部整頓,拔除了那些吸血悅來樓的不正小人。
二人短暫的休息就隻是坐在專屬的包廂內,各自目光盯著某一塊地方楞著出神。
“夫人。”宋巧從驛站回來,取來了從麟州城發來的信件。
按照當初在麟州城的約定,陳禧需要每隔五日發一次笑春風內部賬單情況,以及發生的些許事情,確保她們消息共同。
顧雲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封以後,捏了捏眉心。
“阿禧的能力確實是不錯的,我們走後的笑春風賭坊幾乎翻倍的收入利潤。要我說真的,你若是厭倦當一個官夫人,完全可以拿著笑春風這短短一年賺的錢,去江湖上尋一座山頭,當莊主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