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燈火通明,有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的雪景,有壁爐可以取暖,房間裏鋪滿了羊毛毯,踩上去軟軟的。
雖然在整個西方大營,還有很多人已經無法取暖了,但這是聖保羅安排給基德他們的房間,自然不會差。
基德此時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雙腿,頭埋了下去。
以前他雖然開賭場,雖然有錢有權,但也不會利用權力去剝奪別人的生命。他最殘酷的做法不過是將一個差錢不還的家夥的小手指頭給切了,隨後不允許他再賭博而已。
可現在,僅僅是幾句話的功夫,便能把活生生的人給做成花肥,實在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我終於知道這家夥為什麼會被人趕出西方大營了!”政哥兒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桌子旁,看著坐在對麵的李南山,輕輕地抿了一口茶說道。
基德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政哥兒,沒有說話。
“因為他不夠心狠!成就大事者,守得住家業者,誰不是踏著刀山火海過來的。之前南山這小家夥和我說你是靠運氣開起賭場的,原本我是不信的,但今日一看,我是信了。你這樣的小家夥,隻適合當個善良的百姓,每天樂嗬嗬地活著!”
政哥兒看了基德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李南山笑了笑,給政哥兒續上了茶。以前的他的確會勸人善良,但後來的他知道這隻會害了別人,除非大家的思想境界都有了質的提升,不然個別人的善良隻會讓他們陷入無窮的苦難之中。
李南山知道這是不對的,但即便他修為通天,達到了頂端,能夠戰勝所有人,也無法戰勝人心。
人的私欲,人性的肮髒,這才是最厲害,最不講道理的武器。正因為這樣,李南山才會對基德多加照顧,他不能讓整個世界的人都善良,他隻能盡可能地保護世上的每一份善良。
基德除了嘴賤和有點傻之外,比很多人都可愛。
“那她呢?她和我不也一樣!”基德看著一眼抱著雙臂站在了門邊的玄安可說道。
玄安可有些無辜,她隻是想來問問李南山和政哥兒有沒有調查出什麼東西的。
“她和你一樣?”政哥兒皺起了眉頭。
李南山知道政哥兒是對基德好,隻能苦笑著解釋了一句,“這個世界你還沒有看清嗎?商人的孩子,以後很大可能是個大商人;銀行家的孩子,以後很有可能是一位大銀行家;隻有窮人的孩子,除非有天大的運氣,或者足夠狠,才能一步步地往上爬!”
“你和她比不了的,對於有權有勢的人來說,善良是一個很大的優點;但對於沒權沒勢的人來說,善良隻會成為了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李南山本來不想說這些話的,既然政哥兒要幫助基德清醒一些,看清楚世界殘酷的真相,那他索性就說明白了。
“你是不是想放過那個叫丹妮的女人,但你想過沒有,之前你也放過她,還對她好過,但今日她不僅把香檳倒在你的頭上,還給了你一巴掌!她喜歡的從來都不是你,甚至曾經對你好也隻是因為你有賭場,有很多錢而已!”玄安可也補了一句,對於她來說今日聖保羅的手段雖然有些殘忍,但她也還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