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後，褚萬夫突然說：“吃不下就別為難自己了，梅姨。”
老太太抓起盤子裏的饅頭就死命往嘴裏塞，腮幫子鼓脹，和別人保持一致的動作。
褚萬夫看了會兒熱鬧，接著說：“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們來吃飯嗎？長期挨餓吃不飽肚子的人看到食物，和不缺吃食的人看到食物，差別特別明顯。”
“他們恨不得直接剖開肚子往裏麵裝東西，而你隻是把嘴裏塞滿，往下咽的時候眼睛都是痛苦。看你現在的模樣，應該換過好幾次臉了吧，你這異能倒是有趣。”
老太太往嘴裏塞饅頭的動作終於停下，正式地看過褚萬夫後，她隨意地把饅頭扔到別人碗裏。
“你倒是聰明。”
梅姨動作優雅地端起粥碗，一點點順下嘴裏的饅頭塊。
褚萬夫靠在椅背上，默聲看著。
過了一會兒，梅姨說：“我有件事很想知道，想來想去，也隻有問你了。”
“什麼事。”
“關於景文斌，他還活著嗎？”
“他死了。”
梅姨下垂的眼皮隨著肌肉放鬆，幾乎將整隻眼睛都蓋住。
她端起碗，張嘴等著最後的粥底流下，哪怕它很慢。
褚萬夫繼續耐心等著。
等她重新放下碗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藏在眼底的那絲眷念徹底消失。
梅姨說：“我知道你為什麼找我，我什麼都配合，隻要能留我一條命。”
褚萬夫抱臂冷眼看著：“看你犯罪程度，和後續表現。”
等到飯後，褚萬夫先去付了款，接著讓人到外麵打開傳送門，這些人要轉移到基地裏。
服務員開始撤台，夏言躺在椅子上搖著蒲扇昏昏欲睡。
梅姨突然站起身，“等一下，我去找個人說兩句話。”
褚萬夫擰眉，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找誰？”
梅姨避開他探究的眼神，提步往過走，“隻是說兩句話。”
褚萬夫一看她這副模樣，人精般的他，怎麼可能猜不出她的真實目的，頓時覺得火大。
怎麼哪個不好惹，就偏要惹哪個？！
好不容易抓到個知道內情的，別又被弄死了！
可一轉眼，梅姨人已經到了夏言身邊。
褚萬夫那個恨啊，果然女人在兩種狀態下滑不溜丟，像魚似的根本抓不住，一是逛街，二是生氣。
梅姨緊盯著躺著休憩的人，望著她白皙透亮的皮膚，纖細無繭的手指，嫉妒便成倍上漲，幾乎將她淹沒。
“如果你早點出現在我眼前就好了。”
聽到這打翻了醋桶的話，夏言眼珠微轉，緩緩睜開一條縫，緊接著又馬上合起。
“...做噩夢了，居然夢到老太太鬼，我如今可不是鬼差，您老這眼神錯的可別太離譜。”
“...”
梅姨臉變得像打翻的調色盤，急促呼吸幾下後，伸出雙手。
這時褚萬夫突然衝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後扯，厲聲道：“出去。”
梅姨被扯了個趔趄，眼見機會錯失，再動手也不可能，隻能忍下往外走。
褚萬夫見夏言閉著眼睡覺沒有察覺，後怕之餘便是慶幸，還好這次來得及時，不然還真沒法開展後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