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珺聽到杜恒的話之後更加驚奇了,訝然道:“師弟你剛才對外界完全沒有感知麼?”
“沒有。”杜恒搖了搖頭,做出努力回憶的樣子,喃喃道,“在安波王和白衫法王交手的時候,我被人群擠到了別處。
“在去找你的時候,又看到天上出現了一片汪洋大海,忽然心有所感,直接就進入了頓悟狀態,沒想到這一醒過來居然在地下了。”
“那片汪洋大海就是水神展現出來的神意。”程玉珺恍然大悟道,“相傳有天資絕頂之人在看到與自身相合的神門神意之後,就有可能當場頓悟。
“我一直以為這隻是傳說故事,畢竟鑄劍閣的典籍中從未記載過一次這樣的實例,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師弟,看來你在水這方麵應該很有天賦,而且直接頓悟突破到煉髓境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至少省去了一年的苦功。不過此次也著實凶險,還好你沒事。”
“嗯。”杜恒做出深以為然的表情,點頭道,“這種在強者戰鬥時臨場頓悟突破確實是太危險了在,要不是我運氣不錯,都有可能在頓悟的時候直接沒命。”
說到這裏,他拱手道:“還要多謝師姐找到了我。”
“這有什麼可謝的?”程玉珺擺了擺手,淺笑道,“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醒過來了,這都是你的福緣。”
“哈哈,還是要感謝師姐來尋我,不然我可能都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事。”杜恒也笑了起來,又問道,“對了師姐,後麵的戰況怎麼樣了?”
“後麵就是那個自稱‘水神’的神秘人鎮壓一切。”程玉珺感歎道,“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厲害的半步神門,居然連田行的化身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說起來,這次田行的化身在這邊被那水神斬滅,應該會對他的威望造成不小的損傷,估計這天下的局勢又要有變動了。”
“嗯,有可能。”杜恒點頭道,“朝廷一方也不是鐵板一塊,之前隻是因為田行占據了優勢才能在表麵上做好號令所至,無所不從,接下來估計要有一段混亂的時間了。”
“朝廷那邊自顧不暇,對我們這些江湖人的限製就會鬆懈許多。”程玉珺淺笑道,“這樣一來,某些以前我們不容易去的地方,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估計會容易不少。”
“師姐是指豫州的洛京神都?”杜恒問道。
大趙的國土狹長,由東到西跨度極大,因此施行兩京製,除了中州的平京作為國都之外,還有豫州的洛京作為陪都。
洛京在故周時期是國度,被稱作神都,即便是到了現在的大趙時代,大多數人也習慣稱其為神都。
按照《趙律》的規定,江湖武者想要進入神都需要經過一係列的報備審核,還要經由京兆尹的首肯才行。
十分的麻煩。
“不是。”程玉珺輕輕搖頭,沉聲道,“我打算去一趟北疆草原,去殺了人榜第九的‘北地白狼’於海。”
江湖武者出關去北疆草原,同樣也受到《趙律》的極大限製。
“北地白狼?”杜恒聞言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了關於這個人的信息。
於海,綽號‘北地白狼’,出身白山派,二十四歲,玄關境圓滿……這是最新一期的人榜排名信息。
“為何要去殺他?”杜恒問道。
“一是為了磨礪自身劍道,二是為了拂去心中不平。”程玉珺沉聲道,“半年前,我與懷夕妹妹在青州遊曆,至邊塞銅山郡時,遇到了於海率眾屠殺手無寸鐵的邊關百姓。
“那些百姓邊關百姓不通武功,以放牧為生,卻遭到於海等人的殘忍殺害,連繈褓中的嬰兒都被他們挑破了肚皮,扯出了肝腸。
“我當時就已經出手,可惜差了一招讓他逃走。半年來,心裏這股不平氣就一直都在,定要殺了他才能平息。”
“這確實該殺!”杜恒點了點頭,然後取出了那塊月鷹銅牌,沉聲道,“師姐,或許於海已經歸加入了鷹王金帳,或者說是整個白山派已經被鷹王金帳收服。”
白山派山門坐落在大趙最北端的天白山上,位於幽州和北疆的交界處,在曆史上也曾多次倒向北疆蠻族,幫助蠻族來攻打中原。喵喵尒説
“這是……月鷹銅牌?”程玉珺明顯見多識廣,認得這塊銅牌,驚訝道,“師弟你殺過一個銅牌的月鷹勇士?”
“沒錯。”杜恒點了點頭,將在寒關古道時發生的事情對程玉珺講了一遍,最後咬牙道,“這等草菅人命的馬匪,人人得而誅之!”
“都是劫掠殺害邊關百姓……”程玉珺低頭陷入了沉思,片刻後道,“這麼說的話,白山派確實有可能又倒向了北疆蠻人。
“此事幹係重大,看來我不能隻圖自己痛快了,北疆之行隻圖先放下來,我先回一趟鑄劍閣,向師尊稟告此事。”
鑄劍閣同樣地處幽州。
如果白山派倒向了北疆蠻人,臣服了鷹王金帳,做了進攻中原的帶路黨,鑄劍閣就是排在最前麵的敵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