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昭早上時還聽皇帝親口說晚宴會來,現在還不見人,估摸著可能事情比較忙,她也沒放在心上。
正這樣想著,就聽著婉妃看著她問道:“宋婕妤,你可知陛下什麼時辰過來?”
宋雲昭抬頭看著婉妃,這人真是時時刻刻給她找不自在,這種事情問她做什麼,要問也是讓人去太極宮問啊。
“臣妾不知。”宋雲昭直接四個字懟回去。
“你怎麼會不知道?昨晚陛下可是在忘憂宮留宿。”
“娘娘真是愛開玩笑,皇上在忘憂宮隻是留宿,又怎麼會跟臣妾說這些瑣事。”宋雲昭知道婉妃就是故意皇帝留宿忘憂宮的事情,這是想讓眾人對她不滿,問她皇帝的事情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好了,婉妃不過是開玩笑罷了,宋婕妤不用放在心上。本宮看著還是讓人去太極宮問問。”
婉妃不答話,沉著臉不語。
盧妃更是三緘其口,一點也不捧場。
莊妃唱獨角戲分外艱難,憋著火吩咐人去太極宮。
殿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宋雲昭無所謂,就是幹坐著很累人。
莊妃掃了眾人一眼,最後讓舞姬前來獻舞帶動氣氛,大過節喪著一張臉,皇上來了肯定會認為她們做得不到位。
婉妃跟盧妃一向是任性慣了,皇帝肯定不會責怪她們,那背鍋的隻有她。
司樂局準備的歌舞十分歡快,殿中瞬間就熱鬧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七夕宴上的事情,今日的舞姬穿得格外的嚴實,不要說露腰,便是胳膊都沒露出分毫來。
不過廣袖長裙翩翩起舞,也別有一番韻味。
很快前往太極宮的人就回來了,快步走到三妃跟前,開口回道:“娘娘,陛下說朝務繁忙不過來了。”.伍2⓪.С○м҈
宋雲昭聞言眉心微微皺起,不過來了?
皇帝明明早上說要來的,現在不過來,肯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不要說三妃,其他的宮嬪臉上都帶著失望之色,平日想要見皇帝本就不容易,過個節才有在禦前露麵的機會,結果今日中秋節皇上都不來了。
陳貴姬臉上的失望壓都壓不住,她這些日子為了插花費盡心思,就想著今日能在陛下麵前露個臉,結果呢?
三妃神色各異,婉妃簡直是毫不遮掩直接就起身走了,盧妃也掛著禦膳房的事情,緊隨婉妃離開。
莊妃:……
一個個的都拆台,她可真是太難了。
莊妃不走,其他人也不敢走,不過安芳儀跟宋雲昭也是例外。
安芳儀以身體不適告辭,宋雲昭連個借口都沒找,就直接告退。
莊妃臉上的笑容徹底沉了下來,不過最終沒攔著二人。
宋雲昭離開前,眼尾掃過秦溪月,就見她眉心緊鎖,不知道在想什麼,顯然今日的事情也出乎她的意外。
宋雲昭直接回了忘憂宮,這好半天的梳妝打扮都白費了,將華麗的衣裳跟沉重的發髻都卸下來,又換了輕便的衫裙,綰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又想起自己讓人做的月餅,把安順叫來。
“你將月餅送到張茂全手中,請張茂全呈上去。陛下被朝務鎖身,節日還是要過的,吃個月餅應應景吧。”
可不能白瞎她做月餅的辛苦,皇帝吃不吃是一回事,讓他知不知道是另一回事。
做了事就得邀功。
安順提著食盒往太極宮而去,太極宮外護衛林立,月光之下甲胄鮮明,安順也不敢多看,低著頭直接去找張茂全。
也是巧了,張茂全剛從大殿中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安順,對著他招招手。
安順忙一溜小跑過去,“見過張總管。”
“你怎麼來了?”張茂全問道,說著就看到安順手中的食盒,“婕妤主子讓你給皇上送東西?”
安順忙笑著說道:“是,主子親手做的月餅,特意讓奴婢送來請皇上嚐嚐。”
張茂全心想宋婕妤這心眼就是多,皇上沒去宮宴,轉頭人家就把月餅送來了,你說皇上被人這麼惦記著能不高興嗎?
他伸手接過食盒,“婕妤主子可還有別的話叮囑你?”
安順立刻說道:“主子說,這月餅的餡料是她親自調的,與往年大為不同。”
張茂全挑挑眉,人美心思巧,宋婕妤不得寵誰得寵?
若是他遇上這麼個人,也肯定喜歡得緊。
“行,你在這裏等著。”張茂全說完轉身就往殿中去了。
安順老老實實站到一旁,心裏卻微微鬆口氣,張總管讓他等著,說不定皇上還要他帶話給主子。
張茂全提著食盒進了大殿,孟九昌一眼就看到了,他垂下眼沒搭理這小子,像跟木頭似的動也不動。
張茂全可不指望孟九昌能識趣的避開,他上前行禮,“皇上,宋婕妤讓安順送月餅過來了。”
封奕聞言抬起頭,“月餅?”
“是。”張茂全立刻說道,“安順說這是婕妤親手做的月餅,親手調的餡料,請陛下賞臉嚐一嚐。”
封奕聞言臉上緊繃的神色緩了緩,放下筆,這才說道:“拿過來。”
張茂全立刻提著食盒上前。
孟九昌此時動了,他浸濕了巾帕,快步過來遞到皇帝手中,請皇上擦手。擦過後,又遞上幹帕子。
張茂全:……
孟九昌接過帕子後,又退到一旁,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就像是從未出現過。
張茂全糟心死了,看這架勢,想要頂替孟九昌的位置不容易啊。
封奕打開食盒,就看到裏麵擺了兩個巴掌大碟子,碟子中各放著四枚月餅,這月餅不大,與宮裏做的一看就不一樣。
他伸手拿出一個放進口中咬了一口,入口沒有甜膩的感覺,甜中帶鹹,油而不膩,有濃鬱的火腿香味,讓人眼前一亮。
他又拿起另外一個碟中的月餅,仔細瞧了瞧,從外觀上看不出太大的區別,一口下去,沙質口感在唇齒間摩擦,微鹹厚重使得舌尖生津連連,他有些意外的驚喜,沒想到蛋黃還有這樣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