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盛老爺子一點睡意都沒有。
“民政局那邊打好招呼了嗎?”
他陰沉著臉,靠在床頭再次確認。
明天就是盛家軒和盧婉辦離婚的日子,他必須阻攔。
“老爺,您放心吧。明天少爺和少夫人去,準保辦不成。”
黃叔垂手立在床邊,將溫熱的參湯遞過去,笑盈盈地說道。
老爺子還是不放心,他悶聲歎了口氣,說道:“他們倆要是有個孩子就好了,有了孩子這個婚準保離不成。”
“是啊,少爺重情義,就是因為那個女人生了孩子,所以才鬧著要跟少夫人離婚。”
哪壺不開提哪壺。
黃叔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伸手捂住嘴,可老爺子的臉已經變了色。
“以後不準再提那個狐狸精,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她就別想進盛家的門。”
老爺子發了話。
“阿嚏!”
白露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卻不知道是誰又在罵她。
她穿著香檳色吊帶裙,在床上輾轉反側。
過了這一晚,盛家軒就要恢複自由身了。
她有點激動,又有點忐忑。
他跟盧婉離了婚,那什麼時候他們倆結婚呢?
這個問題,好多次,她都想開口問盛家軒。可話到了嘴邊,她又忍住了。
張岩的暴露,差一點牽連到她,盛家軒試探著問她時,她心裏一直在打鼓。
好在,他沒有繼續追問。
夜長夢多。
白露決定明天拿著戶口本去民政局等。
盛家軒辦了離婚,她就去跟他辦結婚。
上午十點,盧婉上完課才趕到民政局。
盛家軒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他側著半個身子坐在長椅上等候,肩背挺闊,烏黑的頭發整齊有序,她隻能看到他半張臉,沉鬱清冷的眼,深若幽潭。
盧婉朝他走近,每走一步,都代表著他們即將越走越遠。
那顆心,莫名開始劇烈跳動。
“咚咚咚……咚咚咚……”
每一聲都是依依不舍。
“對不起,我來晚了。”
盧婉在盛家軒身邊的位置坐下,抓住小包的手,局促不安。
“我們過去吧。”
盛家軒揚了揚手裏的號碼牌,叫號器已經顯示出了同樣的號碼。
“好。”
她起身,隨著盛家軒的腳步朝審核處走去。
兩人在審核處前的椅子上剛落定,突然,停電了。
偌大的等候廳裏一片騷動。
盧婉也起了身。
盛家軒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
“請大家稍安勿躁,電馬上就會來。”
有人出來解釋了一句。
等不及的已經走了,但盧婉和盛家軒沒有走。
他們倆剛回到等候廳,盧婉就見到了白露。
她盛裝出現,一身中式月牙白旗袍,長發在腦後盤成一個發髻,妝容典雅,眸中含情。
“家軒,怎麼呢?”
她快步走向盛家軒,自然地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盧婉瞟見她,自覺地在等候區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與他們保持著遠遠的距離。
“你怎麼來呢?”
盛家軒鎖著眉問道。
顯然,白露的出現不合時宜,他不高興。
白露眉眼彎彎,在公眾場合毫無顧忌地往盛家軒身上倒,“人家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盛家軒高大勁挺,五官立體,舉手抬足皆是清貴之氣,他在這裏原本便鶴立雞群,招來不少注目。
他與盧婉走向審核處時,不少人都看到了。
現在來了一個美豔的女人往他身上貼,便有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盧婉聽到身側有人開始議論。
“那女人真不要臉,你瞧瞧,挖牆腳都挖到民政局來了。逼著人家兩口子離婚,來這兒秀恩愛,真夠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