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軒尬在那裏,瞬間石化。
他是一個先天缺乏愛別人能力的人,從小到大,都是別人用一腔熱血來溫暖他。
他習慣了冷血、冷靜地進行取舍。
第一次,他想要去捂熱一個人的心。
而這個人的心,還是被他傷害過的。
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短暫的失落之後,他很快平靜下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那就慢慢來。
到了觀瀾府,車子剛停穩,盛家軒立刻拉開車門去後排。
盧婉已經抱起了小魚兒,他快步上前從她懷裏接過來。
“這小子最近又長胖了不少,沉得很,還是讓我來吧。”
這話說得很自然。
盧婉鬆了手,盛家軒將小魚兒摟在胸前,一隻手護住他的脖頸,一隻手攬住他的腰身。
那姿勢專業地道,很有奶爸的潛質。
他大大方方地隨著盧婉進了家門,張女士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盧婉和盛家軒進來,立刻起了身。
“小魚兒又睡著啦?”
她要起來幫忙,盛家軒卻製止了,“您不用幫忙,我來。”
他抱著小魚兒去了臥室,脫衣,蓋被,做得行雲流水。
盧婉就站在臥室門口看著,並不多言。
張女士咳嗽了一聲,示意盧婉去給盛家軒倒水。
待盛家軒從臥室出來,盧婉將水遞了過去,他接過,一仰脖喝掉。
“家軒,坐一會兒吧。”
張女士滿臉堆笑地邀請。
盛家軒瞟了一眼盧婉,應道:“阿姨,改天吧。公司那邊還有點事,我還得過去一趟。”
這個理由十分充分,張女士不再挽留,盛家軒立刻出了家門。
他一走,張女士白了盧婉一眼,重重歎氣說道:“我看你啊,就是不知足。真要是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家軒是犯過糊塗,他現在不是改過自新了嗎?孔聖人都說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怎麼就你想不通呢?”
“媽,我知道了。”
盧婉立刻打斷了張女士的話。
她是清楚張女士的心思,愛女心切,希望她有個好歸宿。
可,沒想清楚的事情,她不敢貿然做出決定。
她去了臥室,關上了房門。
從窗口望下去,盛家軒的坐騎剛駛出小區。
醫院。
楊琦已經出了重症監護室。
兩條腿打上了夾板,一動都不能動,麻藥過後,疼得簡直懷疑人生。
那個地方廢了之後,他的心情簡直桑到家了。
作為家裏唯一的兒子,香火從他這裏徹底斷了。
最慘的是,他還弄丟了他引以為傲的工作。
因為他的行為有失師德,校辦下午通知他,此事已經移交公安機關,而他的檔案裏也將留下這光輝燦爛的一筆。
這就意味著,他一輩子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他感到痛不欲生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戴著寬大眼鏡,穿著奢華的婦人走了進來。
她體型又胖又壯,麵相看著也有些凶,一進門,徑直走向楊琦,揚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賤人,花老娘的錢,在外麵勾搭小婊砸,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婦人朝他碎了一口,恨意十足。
楊琦立刻求饒,她不能動彈,伸手想要去抓婦人的胳膊。
“王姐,您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是有人汙蔑我。您知道的,這麼多年,我一直對您忠貞不二,我怎麼可能做出背叛您的事情?”
楊琦極力為自己開脫。
婦人不信,“你對我忠貞?你是對我的錢忠貞吧?老娘對你夠好了,要房給你買房,要錢給你花錢,把你收拾得像個人,你竟去幹些畜生幹的事兒!老娘告訴你,老娘能給你,老娘也能收回。”
聞此,楊琦一下子慌了。
“王姐,您別這樣。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這輩子我給您做牛做馬都行。這次的事兒真不管我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