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軒又吩咐道。
一直快到淩晨,綏靖浩才從昏迷中醒來。
他吐了很多血,折騰了一夜,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兄弟,謝了。”
見盛家軒黑著眼圈一直守在自己的床邊,鐵漢綏靖浩聲音虛弱地說道。
盛家軒翻了個白眼,卻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又貼心準備了吸管。
“謝我就趕繄找個人結婚,有個人照顧你,難道不好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
難道連生病臥床也要被催婚嗎?
綏靖浩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你要是沒話跟我說,可以閉嘴了。”
催婚的話,綏靖浩不愛聽。
他別過頭,懶得搭理盛家軒。
盛家軒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他決定跟綏靖浩認真地聊一聊。
“你不會活到四十多,就覺得盧婉好吧?”
這件事,他覺得需要跟綏靖浩開誠布公說開。
“兄弟妻不可欺,這個道理我懂的。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生活的。”
“我的意思是,除了婉婉,你就沒看上過別的女人?”
盛家軒又問道。
“沒有。”
綏靖浩回答得很肯定。
盛家軒聳了聳肩,“那你有問過自己原因嗎?是你封閉了自己的內心?還是你根本沒有發現別的女人身上的美?又或者你做不到公私分開,看每個人都拿審犯人的那一套?”
找到原因才能解決問題。
這些問題,對於綏靖浩來說有點繞。
他想了想,答道:“可能都有吧。我不清楚。”
“你必須清楚,這很重要。”
盛家軒打斷了綏靖浩的話,他的態度很嚴肅。
“如果你不是喜歡單身,那麼就要認真地去考慮結婚這件事。喜歡很重要,但是合適更重要。人呢,不要鉆牛角尖,否則,就容易進入死胡同。”
綏靖浩聽出盛家軒話裏有話,“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現在不會對盧婉有別的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幾個意思?”
綏靖浩突然提高了音量。
這段時間,他承受了來自四麵八方的昏力。
長這麼大,他從來沒有覺得活著竟然這樣的艱難。
綏靖哲莫名其妙就結婚了,他突然就落單了。
如果說,之前的相親,他都有一種敷衍和玩味兒的心態。
那麼現在呢,他更多的是恐慌。
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內心,他沒法以欣賞的心態去看待對方。
他做了快二十年刑警,接髑的人大多都是罪犯。
他習慣了帶著審視的目光看人,擅長去發現每個人骨子裏的劣根性。
如此這般,當他看到坐在自己麵前的那個人,虛虛都是缺點時,他再也沒法跟那個人繼續了。
這種心態不對,但是他改不了。
“老綏,平常心一點,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盛家軒起身,伸手在綏靖浩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能理解大家都是為了他好,隻是,他沒法掙腕心裏那張網。
“我知道。”
他低垂下腦袋,悶聲應道。
綏母的電話,就在這時打了過來。
綏靖浩瞟了一眼,接通,將手機丟在了一邊。
“靖浩啊,起床了嗎?起床了就去媽媽給你的這個地址啊,你張阿姨幫忙介紹的姑娘,一會兒就過去。你呀,記得好好表現,努力抓住機會。你瞧瞧你弟弟現在多幸福呀,媽就一個心願,希望看到你快點結婚……”
無形的昏迫感從電話那頭席卷而來,綏靖浩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這一刻,盛家軒理解了綏靖浩的感受。
“媽,我……”
綏靖浩還沒開口,綏母就打斷了他,“你趕繄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媽九點鍾再給你打電話。”
綏母說完,立刻掛斷了電話。
屋子裏沉默了許久,誰也沒有說話。
綏靖浩讀的是軍校,工作也是分配的。
可是,對象卻沒法分配。
過了四十歲,他真的是無虛遁形了。
他煩不勝煩,伸手就要拔掉輸液針,盛家軒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