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
下半夜。
月正在西垂,微弱的光芒倔強的不讓金烏東升。
相國府,地麵掛滿了一層白霜。
“相國。”
“長安來消息了。”
此時,相國府的氣氛,很不一般,像是一種暮氣,大有日薄西山,命數已盡,整個府邸極為安靜。
“什麼事,那長安地震,是誰所為?”
呂不韋聲音響起,很是平靜。
“整個長安都塌了,現在哀鴻遍野,百姓無家可歸。”
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回答道。
“哦?”
本來正在等死,自飲自酌的呂不韋,突然眼睛一亮,酒杯停了下來,問道:“那長安君成蟜,有什麼反應?”
“那長安君,還在發愁呢。”
“據說,這次地震是岐山方麵搞的鬼。”
青衣中年男子,連忙回答。
雖說,呂不韋已經日薄西山,但還有忠誠他的人。
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
一個人到了一個高度,哪怕再低穀,依舊有一批人不願離去。
這個青衣中年人,就是其中之一。
“有意思,你為何不離開?”
“反而告訴老夫這條消息?”
呂不韋不禁自問。
“一飯之恩。”
青衣中年男子,沒有猶豫,很簡潔的說了四個字。
呂不韋微微一震。
一飯之恩,就這麼簡單?
這個人是他最後的親信。
曾經他門客三千,門庭若市,自然不可能記得那麼多人。
有時候他覺得某個人很麵熟,但要不是對方自報家門,他都忘記了對方叫什麼名字了。
“長安……”
“成蟜……”
呂不韋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長安塌陷,百姓無家可歸,成蟜的宅子也沒了,田地也消失了。
這損失不可謂不大。
“岐山那邊,有沒有針對長安的措施?”
心裏想著,不由得問了一句。
這長安可不是小地方,全都塌了,這成蟜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應。
“小的跟人打聽了一下,好像岐山那邊並沒有賠償,長安君現在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青衣男子說道。
“這樣麼……”
呂不韋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有些男人至死是色批。
而有些男人至死要算計人。
呂不韋就是後者。
“老夫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做……”
“天一亮,必須要讓成蟜知道秦王不是嬴氏血統的消息……”
呂不韋說著話,眼神中湧出一絲狠意。
就算老夫失了勢,你們嬴氏也別想好過。
也許現在看不到效果,但時間長了,大秦必亂!
成蟜可是有一小部分兵權的!
……
岐山。
連綿不絕的山巒,最高山峰之上。
宮宣芸仰望星空。
看著點點繁星,一閃一閃。
整個人猶如雕塑一樣,隻有衣袂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
她已經站在這裏,足足兩個時辰了。
現在的她,額頭兩個小龍角,已經顯露而出,不再是光潔細膩的額頭。
但,整體上看,在沉靜之中,多了一點俏皮。
這是龍族自帶的血脈秘法,想隱藏的時候會隱藏,不想隱藏的時候,自然也會顯露。
她現在沒必要隱藏,因為現在她是仙秦的鎮國神獸,給了她很高的地位。
化出人形,一是為了美,而是便於行動。
她的本體實在太過龐大,隨便一壓,能壓倒一大片,隨便一動,山崩地裂。㊣ωWW.メ伍2⓪メS.С○м҈
宮宣芸仰望著蒼穹,她已經有一千年沒有看到群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