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相國,別來無恙!”
尖細的聲音響起,嫪毐緩緩的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寒光冷厲!
隻是,嫪毐沒有任何複仇的感覺。
因為,呂不韋太平靜。
“你怎麼可能這麼平靜?!”
“你辛苦這麼多年的勢力,全麵崩塌,為什麼這麼平靜?”
嫪毐眼中充滿了憤恨,四周的瓦片,每一塊都在顫抖著,發出嗡嗡作響的聲音。
自己被切了,到現在都無法平靜。
這呂不韋這麼大的家業沒了,卻如此平靜。
這讓他心裏何等不平衡!
他想過很多場景,想過呂不韋跪地求饒,想過呂不韋苦苦哀求,想過……
總之沒想過現在的場景。
太反常了!
要知道以前呂不韋氣場十足,哪怕沒有修為,站在呂不韋的麵前,大氣也不敢出。
但是現在呂不韋,還是那個呂不韋麼?
“你想讓我有什麼舉動?”
嫪毐,曾經是他的門客,也是幹髒活的刀手,為他確實幹了不少事情。
但這個人,太傻了。
野心確實很大,但能力不足,卻想攀附權貴,走上仕途。
最後被他利用。
本來,以嫪毐的天賦異稟,送入宮中,確實可以討趙姬歡心。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誰知道嬴少傷勢力竟然這麼大,連後宮的內侍都已經淪陷了。
嫪毐進去之後,再也不是天賦異稟,直接被切了。
確實嫪毐在伺候趙姬,但沒了,怎麼伺候?
當初那步棋也直接死了。
從嫪毐進入王宮那刻起,就不受他的掌控。
“多說無益。”
“你要動手,就動手吧。”
呂不韋緩緩的閉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之態。
成王敗寇。
無需多言。
死最起碼要死的有風度一些。
……
“你想死的舒服?”
嫪毐冷冷的瞥了呂不韋一眼,伴隨著劍吟之聲,長劍緩緩的歸於劍鞘之內。
“你知道一個男人被切了之後,是什麼感覺麼?”
“生不如死!”
“以前我流連於勾欄之中,閱女無數,但現在我連碰都不敢碰!”
“以前我的聲音是粗獷的,現在卻尖細如鴨公!”
“以前我迎風尿三丈,現在蹲下也不流暢!”
“上廁所如果不擦,都有一股騷味!”
“我特麼現在,男不男女不女!”
相國府,現在除了呂不韋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活人。
為數不多的仆人,都死了。
包括先前為呂不韋辦事的青衣中年人。
不過,整個府邸,沒怎麼動。
看不出什麼打鬥的痕跡。
大廳內,呂不韋閉著雙眼,等待著最後的路程。
嫪毐的身軀微微顫抖,也不知道是興奮的顫抖,還是什麼原因。
但他已經將長劍收起來了。
歇斯底裏的一陣嚎叫之後,他也變得平靜了。
緩緩的朝著呂不韋走去。
沙沙的腳步聲,在大廳內飄蕩著。
隻剩下了嫪毐的聲音。
“你知道麼,我被切了以後,每天夜裏都想殺你。”
“每夜都在幻想著,用什麼方式殺你。”
“想出了幾百種折磨你的方法。”
“但是,真正見到你,我隻想到了一種折磨你的方法。”
嫪毐森冷一笑,目光冷冷的看了看閉著雙目的呂不韋,“你還記得魏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