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倫理,道德,規則……”阿吉狠狠地一刀砍向了自己前邊的男人,已經稍微有點鈍了的刀鋒還是毫無遲滯地在巨大的力量的驅動下將男人的身體完全砍成了兩半。
鮮血濺上了她清秀的小臉,停在了大大的毫無波動的黑色眼睛的下方,亞麻色短發已經露出了黑色的發根,身上的黑色機甲服倒是沒有什麼,因為血染上去也看不出來。
“全部都是人規定的啊……所以在這裏不適用了嗎?”
稍遠的身後又有人發現了阿吉這個看著矮小容易拿到的目標,並且由於灌木叢擋住了碎裂的男人的身體,所以不知危險的另一個人臉上帶著獰笑過來了,並且看上去根本沒把阿吉放在眼裏:“碰到了落單的小家夥……真是運氣好啊……”他沒有急於動手,反而是一路撥開灌木叢慢慢走了過來,似乎還打算逗一逗阿吉。
阿吉歪了歪頭,麵無表情地轉頭盯著這個從她身側的後邊走過來、現在距離她大概還有十米的男人,眼珠子轉了轉看向了他手裏還帶著血跡的統一發配的長刀,張開了淡的幾乎沒有血色的唇——“你,也是殺過人的,對吧?”
男人發出了怪異的笑聲,有點瘋狂,有點扭曲。他揮了下刀,刀刃掃過灌木後帶下了一片被削下的亂飛的細小的枝葉,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這個自從一切都發生不可逆轉變的時候就格外安靜的樹林裏顯得還是很大的,他揚起了臉掛著興奮又詭異的笑容對這阿吉伸出稍微顫抖的手:“怎麼不逃啊……我就是想看見你絕望逃跑的樣子啊……”
“……”阿吉沒有理會他的話,反而又將視線移了回去,盯著地上那個死掉的人的上方,“一旦開始,就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了……”
那個男人覺得自己被輕視了。他拎著刀又劈了一下,又開始走了起來,似乎想給阿吉點壓力。他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瘋狂、凶惡:“我說你,給我跑啊,啊?!你想要就這樣被我殺死嗎啊?快跑啊!我就是想看看你絕望的樣子啊!”
“吵死了。”阿吉這次整個身子都轉了過來,看著他手上的刀,麵無表情地冷淡道,“武器,不是拿來做擺設的……”在‘的’字的音還沒落前,她的身體就衝了出去!
阿吉小小的個頭,拿著那把長長的刀迅速衝到了男人麵前,卻被因為看見了阿吉的身影消失而慌亂,然後亂揮刀的男人的動作而被逼退了一步,停了下來。當阿吉停止了移動的時候,男人的臉上滿是驚恐:“你……你怎麼會這麼快……”他都看不見!
阿吉根本就懶得理他,跟死人有什麼可以說的?她隻是將刀橫過來,擋住了男人用盡全力劈下來的刀刃,然後一腳提出直接提在了男人的手肘處,踢得男人手一鬆,刀就握不住了!
然後,在他滿臉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刀刃從他的胸膛處埋入,從背後穿出。並且由於阿吉的身高原因,血是向著阿吉這個方向流的。
阿吉沉默地看著紅色的血液很快就走完了刀刃的長度,然後,沉默滴入了灌木叢裏。
這一切的起因是怎麼樣的……啊,真的不想要再回想起來了,這些腐朽的渣滓。
阿吉上前看了看剛才被她穿透了心髒的男人手裏的刀,歪頭想了會兒還是將那把刀插入了腰帶裏。因為刀太長、身高不足,刀尖是垂在地上的,隨著她的腳步在泥土地上劃出長長的痕跡。
這個星球的格局是被規劃過的,一片茂密的森林緊接著的是一片荒原,然後就是一片沙漠。他們現在所處的‘任務區’是單獨規劃出來的,有著高高的無法看到頂的銅牆鐵壁——拒絕著他們逃入原始人的居所。
現在,阿吉周圍是巨大的綠色森林,微風吹拂起來的沙沙聲讓人生出一種孤獨行走世界的空茫感;茂密的灌叢與交錯的樹木枝幹為獵手和獵物提供者掩護,沒有任何人會願意自己的身影會輕易暴露,每個人都守著自己的東西埋伏著,等待著自己的獵物。
獨自行走、毫無遮掩自己身形的阿吉是個例外。她的臉上平板無波,大大的黑色眼睛在她集中了的注意力的影響下已經變淺成了紫色,整個世界的能量波動就毫無掩飾地暴露在她的眼中。
到處都是能量反應。樹木的生命,樹上蟄伏的獵手,樹下的小草葉……
整個世界都不敢發出聲音,生怕自己就成為別人的目標。
阿吉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個巴掌大小的顯示器,看著上邊的數據——現存活人數:28。將顯示器重新塞進這件材質耐磨損的機甲服的口袋裏,她仰起頭辨認了一下方向後,開始走向她所知道的水源地方。
真是一場無聊的遊戲——阿吉的聲音在口腔裏回旋後並沒有出來,她走著走著又看向了身後那個高大的、所謂的‘通天塔’。通亮的螺旋紋沿著漸漸變細的柱體上升,不知名的材質反射著炫目的光,隻是,下方即使在森林裏也能看見的牆壁的一沿,正是這個高大的牆,阻止了她的腳步。
“你們的最後一個任務階段,就是活下來!這整個星球都是你們的獵場!你們手上戴的儀器可以顯示剩下的生存者的數目,隻有最後活下來的2個人才可以離開這裏喲……”略顯蒼老帶著沙啞的聲音在每個人的機甲裏響起,最後說完話後那癲狂的笑聲更是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距離阿吉到達這個星球表麵已經過了十天,雙方此次參戰的土著勢力已經全滅——畢竟在機甲的麵前人類的力量顯得還是很脆弱的——他們的第二任務階段就是淘汰對方的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