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背叛(1 / 2)

我們是海盜,而不再是,被驅趕著被那些貴族如同狗一樣看待的看似榮耀的‘倫比亞皇家衛隊’。我們被拋棄,因為我們的‘主人’的另一些手下們跟海盜勾結;我們的兄弟被無辜屠戮,我們的船隻就這樣被他們暗中破壞,隻有少數人存活了下來;什麼狗屁‘作為倫比亞皇家衛隊的榮耀’,不過是來欺騙我們的感情,奪取我們生命的催命符。

我們現在是複仇的鬼魂,等到這一切結束了我就帶著島上的家屬另外找一處棲息地,安靜地生活。

——這一切是艾薩告訴阿吉的。

他半躺在床上,左手拎著重新灌滿了酒的小酒瓶抿著,“好多人已經在開始了海盜生涯後死了,各種各樣的原因。”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們被訓練在海上和海盜們戰鬥,也曾經獲得過各樣的榮耀,但是最後呢?最榮耀的隊長死了,隻有我這個小隊長所在的幾隻船僥幸逃脫。”

不知道是不是剛開始自己的計劃的艾薩有點感慨,還是他太久沒對外人傾訴過了,他開始向著阿吉講述這些這麼多年一直爛在心裏的曆史,即使對方隻是一個可能連聽都聽不懂的小孩子。不過,或許對方聽不懂才是他所希望的?而阿吉枕著雙臂躺在新加的小吊床上,麵無表情看著天花板。

‘怪不得這艘船看上去那麼古舊……靠著這種船,還真虧這個時代沒有火器,攻擊對船本身的傷害達不到那麼大的程度,要不他們早在海戰裏沉船了。那些火焰箭矢的威力還達不到威脅的地步。’

在艾薩的講述裏,他沒有流露出太過強烈的感情。阿吉覺得自己的眼睛慢慢地睜不開了,因為艾薩是麵朝窗戶看著海麵的,所以他也沒有注意到那個人犯困,繼續自顧自講著。

隻有剜開膿瘡讓裏麵的腐朽流出來,剔除腐肉,傷口才會痊愈。

在五年前,倫比亞王國的一個公爵叛變。

耀眼的火光籠罩了整個國都,城衛軍們直接被公爵的人用計投毒,而離王城不遠的海上的衛隊在沿著開鑿的運河東去護王的時候,卻被倫比亞的三支海盜隊伍聯合埋伏。

帶火的箭矢,不明原因產生了洞孔的船底,叛徒……一切的一切,都給他們的隊伍染上的龐大的血色。曾經國王親口誇耀的榮耀之師,掛著國王的代表徽章的皇家衛隊,就這樣,在海島訓練基地出發沒多久就被伏擊——利用周圍連綿的海島,還有公爵大人給他們提供的旗幟和……

連運河入口都沒有抵達,海盜覺得他們必死的時候得意洋洋地說出了真相,但是最後還是有三隻船僥幸逃脫了,驚險無比。艾薩,是那個小隊的小隊長。“我們花了好久,連祖國都沒辦法回去。最後留給我們唯一的生路,竟然就是去做海盜!哈,多諷刺,”他又抿了口酒,晶亮的酒沾在他的細小胡須上。

“我們啊,大多數都是孤兒,是被那些人們撿回去的,從小小的時候就開始被灌輸著忠誠,但是——哦,你應該能體會吧,小孩子們總會不把大人的話當成話,表麵上應付是我們這群孤兒學的最好的了。所以啊,真的該慶幸我們沒有成為那種隻知道維護所謂狗屁的‘榮耀’!”

隻是,最初一批死的夥伴,有多少個是因為信仰被顛覆、或者根本不信而回去求救被暗中殺死呢?為什麼他們一直放不開像其他強盜那樣去放肆燒殺搶奪甚至還有了家庭呢?

孤島上,村子裏的孩子們在樹林裏繼續著自己的訓練。

“唉……那個小丫頭!”莉亞摸著肚子看著窗外的大海,“竟然敢偷偷溜上船!”

此時,距離船隊出發已經過了一個月,而莉亞也被發現自己懷孕了。艾菲當時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母親的肚子,伸出的手猶豫了下,又慢慢地貼上了母親的肚皮,滿臉好奇:“這裏,會有我的弟弟嗎?”

莉亞當時就笑了,她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你怎麼就知道是弟弟而不是妹妹呢?”

艾菲撅著嘴:“我已經有了妹妹了,現在隻缺一個弟弟。我覺得他就是我弟弟!”

“唉,阿吉也太……怎麼就這樣溜上船呢,那些檢查的人也真實的,太不小心了!”莉亞在空閑時間就拿著針線開始準備小孩子的東西,又想起了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她有點憂慮,畢竟她的丈夫已經說過他們這次是去幹什麼的了,“不知道會不會出事……艾薩,早點把她送回來吧。”

她了解她的丈夫,那個在最開始一直糾結的奇怪的不起眼的海盜船長。他遠遠不像她,達不到真正的海盜的程度——即使再怎麼否定過去,還有些東西根深蒂固。

“唉……阿吉也太不夠意思了,起碼得叫上我啊……”艾菲的不滿在這裏,一個人上船太不夠意思了啊!當然,這個牢騷遭來了母親的又一輕拍。

讓阿吉想不到的是,在他們抵達了換船的海濱之城的時候,艾薩竟然把不小心喝醉的她直接扔在了返航的舊船上,自己率領著在海濱之城彙合的全部隊員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