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略顯陰暗的房間裏,層層古老的花紋迤邐攤開,遊走在牆壁上,金色銀色的絲線光芒交相輝映,而提供了一切光的光源複古水晶雕花吊燈高高靜立,帶著超越時間的傲慢和沉寂,鋪開了一片洪流。
這裏,存放著帝國長久以來將一切不能夠公諸於世或者用網絡這種不安全東西記錄下來的信息,層層的書籍整齊堆放在書架上,長期以來的保養和特殊的處理使得它們總算在時光裏沒有那麼快消磨,禁得起小女孩略帶粗暴的動作。
佩蘭煩躁地將手裏又一本沒有任何有用信息的書給扔了出去,周圍那小小的專門負責這裏的清理機器人極其準確地身長了細細的機械臂,將書從空中撈了回來,並且放回了原位,沒有發出任何噪音。而在把書放好了後,就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除了眼部微弱閃爍的光芒顯示它還是開啟狀態外,一動不動如同不存在一樣。
而佩蘭手裏已經又換了一本書,可是從她那翻得嘩啦嘩啦響的動作來看,顯然又沒有任何收獲。
誓約!誓約!到底怎麼樣才能夠簽訂下誓約!
不關己事的尊敬和毫無約束力的王權她已經受夠了,她要能夠實打實握住的忠誠和權力!
想到了親政以來再也沒有前來覲見過的四大公爵,還有在各處彙報工作的時候那種無形中的輕視和傲慢,這一切都像是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層層將她的整個人裹了起來——
無法呼吸,無法動彈,身軀就像是僵死的機器,在沒有“權力”這個潤滑劑的作用下,根本無法徹底運轉,隻餘下心裏那熊熊燃燒卻因為得不到滿足而饑渴的野心,野望,不甘。
四大公爵兩個剛剛交替過,新任的兩個卻都沒有見過前來帝都星覲見——莉莉婭特大小姐,現在的格格那多公爵根本就沒有任何消息,她剛發展沒多少的勢力根本無法探尋到她的行蹤;而那個葛瑞·哈倫德,在繼任第一天就直接把一幹曾經‘下絆子’的人全部剝去了貴族頭銜,扔出了銀狼星,沒有任何人能夠避免。
而且他還沒有受到什麼大規模的挫折。
這個突然出現在人們視線中的青年,神秘得簡直就像是突然被世界誕生然後沒有任何過去就放在這個世界上——因為他的過去太過簡單,但是他的現在卻太過複雜。
他的過去無疑就是一個普通的小男爵貴族的兒子,卻因為在一家裏隻有他沒有天賦而收緊冷落,最後雖然是在帝國學院,但是也是美術院係,對於他們這些愛麵子的貴族來說,忽視他的存在簡直就是理所當然。
雖然現在精靈使的資質難得,但是三個兒子都有隻有一個沒有,如果不是基因不可能檢測錯,他甚至還會被懷疑到底是不是這家的兒子。
但是在某方麵來說,他其實是個無與倫比的天才。
他的所有畫作,在懂得欣賞的人的眼中,簡直就是奇跡。
而當初有一個不會欣賞藝術的人,也把那張布滿了層層交錯的紛繁色彩的畫讚為“奇跡”,不過除了兩個當事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更不會知道那個人這麼說的原因是什麼。
如果他們兩個人都知道的話,恐怕現在尚武的帝國又會卷起風浪。
而這個人的現在確實是太過複雜。
雅格公爵確實沒有親生的孩子,曾經的養子也因為某些原因消失在了眾人麵前。但是他的血親不少,而且在他的蔭庇下雖然沒有權勢滔天,但是起碼也都是貴族一階,手裏有權力,能夠在他死後爭上一爭。
可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遺囑和繼承人把所有人都給弄蒙了。
不過遺囑的真假性已經經過確認,沒有人敢說那是假的,所以繼承人的身份就是理所當然卻又讓一些人火冒三丈——不過是一個跟雅格家族毫無關係的小貴族家裏的幺子,還是一個實力很不怎麼樣的。比起曾經四個都是達到了精神力頂峰的公爵來說,這個繼承人也太過寒酸了吧?!
可是就是這個人,在一眾姓雅格的人的虎視眈眈中,卻是順順利利走上了那個位置,並且穩穩當當地坐了下來。
所有勢力的各種動作全部都是莫名其妙就失敗了,所有的麻煩都是輕而易舉被化解,而那個來曆簡單的青年確實如同閑庭漫步,什麼都沒有損傷。
甚至到了最後,他還有了自己的親衛隊。
要知道,作為五個支柱的王和四大公爵的身份標誌之一其實就是附屬他們榮耀的親衛隊——跟一般的人的保鏢不同,那些人要成為親衛隊都是要經過一種外人不知道的儀式的,然後完成誓約,作為忠誠將自己的脆弱親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