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衣卿相40(2 / 2)

他走上前,試探著開口,“陛下,……”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襲越先開了口,埋在手掌中的俊朗臉龐抬起,臉上是揮之不去的頹敗,絲毫沒有報複成功的快感。

他看著木春,啞著聲音,“木春,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還沒完全黑化成功的襲越就被顧爻一個“無力回天”給打了回來,木春聞言不語,不知該如何回答。

“朕以為,會和他糾纏許久的,互相折磨著,或許就是一輩子,從未想過,他會這般離開朕,朕也從不知道,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他從未在他麵前表現出半分。

或許有吧,襲越回憶著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顧爻總是在不經意間的輕咳聲,越發瘦削的身形,越發蒼白的麵色,這些都在告訴襲越,這個人在拿自己的命熬,給你熬出一個太平盛世。

如此想來,諸多因果,萬般牽扯,竟是不知誰欠誰更多。

襲越如今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恨嗎?好像是恨的。

畢竟是那般久的欺騙和愚弄,他得到的一切愛意都來自於另外一個人。

更多的卻是嫉妒,嫉妒著有那樣一個人得到了顧爻全心全意的愛。

腦中思緒紛雜,千頭萬緒理不清楚,他擺擺手,讓木春也退下。

待殿內隻餘他與顧爻二人,靜的隻剩下二人的呼吸聲。

踱步到床前,床上的人在昏迷中都在蹙著眉,應當是受著疼痛的折磨。

看著那張蒼白的麵容,襲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撫上那張如玉臉龐,卻聽得顧爻猛地搖頭,那張臉上滿是痛苦和驚恐,冷汗也順著額角不停滑落,整個人不停地夢囈,好似被什麼噩夢魘住了。

離得比較遠,襲越還是隻聽到了“酒”,蹙了蹙眉,他湊近顧爻的嘴邊,想聽清他在說什麼。;

卻聽到了那個熟悉的稱呼,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阿玖,不要……快跑!”

顧爻此刻細若蚊蠅的聲音與記憶中小少爺軟糯清越的嗓音,跨著這多年時光壁壘,在這一刻重疊。

這一刻,襲越腦中閃過上次的中秋夜談。

所有的線索都在此刻串聯。

“樂安,你的心上人是誰?”

“阿玖,是阿玖啊。”

原來是這樣,從來就不是“酒”,也沒有什麼“故人”。

對他來說是除夕初遇,對顧爻來說卻是久別重逢。

襲越情不自禁想笑,他不知道是不是世間萬物萬事都是這般陰差陽錯。喵喵尒説

看著顧爻蒼白的麵容,他隻覺眼眶酸澀,胸口處像塞了一團棉花。

堵得慌。

他的愛人,逃過了年少追殺,撐過了烈馬發狂,熬過了宮變重傷,如今卻被他那一丸毒藥斷送了最後的生路,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隻餘三個月壽命。

從未有什麼誰欠誰。

隻是他欠了顧爻。

年少時是這樣,如今依舊是這樣。

那他能不能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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