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烏雲像是被氣狠了,使勁轟隆了幾聲,卻放不出半個屁。
顧爻粲然一笑,朝天再次比了個中指。
之前是為了激怒天道,讓他盡快劈雷。
畢竟,醞釀時間不夠久的雷就沒有那麼強。
劈在身上就不會太疼。
十道天雷啊,難捱啊。
總得允許他耍點手段。
現在,那就是單純想鄙視這傻x天道罷了。
顧爻在心中罵罵咧咧,手上卻又往嘴裏塞了一把丹藥。
他還沒幹完正事呢,沒時間和這傻x天道扯皮。
他喘著氣,用辭鏡撐著身子,現在動一動就感覺渾身都疼。
痛得顧爻麵色扭曲。
讓顧爻又在心裏罵了天道八百遍。
要不是為了讓這個陣法保有蘇族運的時間久一點,他才不會受這幾道雷。
太要命了。
天道懷疑他幹預天命,才能劈他。
可是他隻是改了陣,並未行動。
天道就把這十道懲戒雷給劈完了。
算起來,就是傻x天道理虧。
現在他要改陣,天道也攔不住他了。
甚至,之後天道也不能直接對這改動的陣動手。
因為這是給他這位“受了天道迫害”的“小可憐”補償。
自此,顧爻才真心實意笑出聲。
要幹大事,就要以絕後患!
雖然這雷劈在身上真的很痛,讓他感覺靈魂都要裂開了。
但是挨幾道雷,護有蘇未來族運昌盛。
顧爻隻能說一句,
——“這買賣,做得真™的值!”
顫顫巍巍站起身,顧爻緩慢地將脊背挺得筆直,還未站直,卻又因著內腑受傷彎腰嘔出一口血,染紅了麵前的焦土,帶出一片深深淺淺。
顧與看得著急,卻又沒辦法出結界,隻能在原地幹著急。
這結界甚至還能阻隔聲音,讓他的呼喊傳不出去半分。
顧爻此刻整個人就像是經過野火灼燒,卻又在來年春日頑強新生的雜草。
柔韌又堅強。
即使他渾身上下都是狼狽不堪,但當他轉頭看向顧與,那雙碧色的眸子卻依舊炫目到讓人不敢直視。
亮得出奇。
他的聲音也準確傳入顧與的耳朵,“伯父,我本就是個活不長久的人,相信父王母後也有察覺,但,很抱歉還是辜負了他們的養育之恩。”
說到這裏,顧爻的神情有些落寞,頓了一下突然半跪說道,“予父母唯一言,有蘇元良,未負有蘇,唯負至親,後漫漫長路,望二老珍重。”
有蘇元良,這是顧爻給自己的身份下的最終定義。
因為他是有蘇的元良,所以他要為了有蘇獻上他這本不長久的命。
有蘇元良,為子民而死,無怨,無悔!
聞言,顧與的神色卻是倉皇而絕望。
撕心裂肺的哭喊卻盡數攏在這方寸結界中。
“爻兒,不要!”
透白的劍身穿過顧爻的心口,帶起一陣血花,淒豔又美麗。
顧爻整個人就像是折翼的蝴蝶般半跪在地上,豔麗的血順著劍身滴落到陣眼中,讓原本死寂的陣眼煥發出無限生機。
頭頂雷聲不斷,卻無法阻止顧爻的瘋子行徑。
就見那一襲紅衣的人像是失去了痛覺一般,臉上帶著微笑,澄澈而通透的眸子裏閃著大事將成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