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爻放下手,將手洗幹淨。
轉頭看向齊暄……手上的陶坯。
那標準的形狀,才是一塊陶土該有的形狀啊。
這才是陶土正確的歸宿,再看看自己那個,啥玩意啊?
還是不霍霍人家泥巴了。
被他拉成這個形狀,也是有點可憐的。
人家是女媧造人,那一個比一個精細,他這比那隨手甩出的泥點子都醜。
過於超前的藝術,他把控不住。
齊暄感受到身旁少年,灼熱的視線,心中有些得意。
手上的動作卻依舊穩得一筆。
可不能功虧一簣了。
好不容易在阿爻麵前耍了一回帥,可不能變成悲劇。
他將花瓶的形狀拉好,才停下轉輪。
顧爻看著那個花瓶形狀的陶土,眼裏露出驚奇,看著齊暄的眼神也透露著崇拜,“哥,你好厲害啊,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少年的眼眸明亮,看著青年的眼神滿是欣賞。
齊暄被少年專注而熱烈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摸了摸鼻子。
卻忘了自己手上還有泥巴,陶土蹭上鼻尖,帶著些許滑稽。
青年這才發現,隻能放下手,那放在褲縫邊的手,顯得有些無措。
“也沒有了,阿爻這麼聰明,多練練,肯定也可以的。”
顧爻臉上笑意一僵,一時分不清齊暄是在損他還是誇他。
他看向齊暄的眼神也有些幽怨,“哥哥,你這是在損我嗎?”
齊暄看著麵前少年鬱悶的模樣,再看看他那張桌子上那一坨不知生死的不明物體,無語凝噎。
搜腸刮肚半天,竟也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詞來形容這東西。
看著麵前帶著些戲謔的少年,那眼裏好像帶著期待。
齊暄隻能硬著頭皮誇,“阿爻做的東西,很有藝術感。”
人話翻譯,不是普通人能看懂的。
再通俗翻譯,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誇獎的詞了,實在沒有任何優點。
看著麵前的青年那滿滿的求生欲,顧爻臉上的笑容又擴大幾分。
齊暄的臉上帶著些緊張,有些摸不準顧爻的心思。
顧爻卻先朝他走了一步,語氣帶著一絲無奈,伸手把齊暄鼻尖的泥巴擦掉。
“哥,其實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好,你沒必要這麼遷就我的。”
少年的指尖帶著些剛剛洗手未幹的潮氣,當微涼的指尖碰到鼻尖的那一刻,齊暄無端有些緊張。
看著麵前認真給自己擦幹淨臉上泥巴的少年,齊暄一顆心軟得不成樣子。
胸腔裏加速震動的心髒,好像都能清晰響在他的耳畔,每一下,都在訴說著對少年的心動。
目光落在少年的臉上,如同琥珀一般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圓潤的耳垂,還有那看起來就很好親的唇。
每一處,都合他的心意。
隻是顧爻,也隻因是顧爻。
顧爻頂著這像是要把他衣服脫了的眼神,眼底染上調笑。
他進一步靠近青年,故意湊在齊暄的耳邊,“哥哥,你這樣子看著我,是後悔昨天晚上沒做些什麼嗎?”
少年帶著挑釁和調笑的話在耳邊炸響,讓齊暄身子一僵。
見少年想要推開,想要一把抓住這個撩玩就跑的小混蛋,卻想起自己手上的陶土。
少年全身上下都是幹幹淨淨的。
手上的土會弄髒他的吧……
就猶豫這一下,顧爻就已經退開。
齊暄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那對小情侶中的男孩子“嗷”的一聲叫出聲。